「江祖父!」紫煙嗚嗚咽咽地趴在地上,掙扎半天都起不來身,緊咬著唇倔強地看向了江老將軍。
那架勢就像是受了委屈看見了至親一樣。
江老將軍瞥了眼就收回了眼神,看著高高掛起的鳳棲宮牌匾,腳下就像是綁上了千萬斤的玄鐵,遲遲挪不動步伐。
有好幾次,江老將軍都想扭頭就走了,可一想到小謝先生的威脅,他低著頭繼續往前走。
最終,還是伸出手敲了敲門。
嘎吱悠揚的一聲門開的聲音。
夏露走了出來,對著江老將軍行了行禮:「皇后娘娘吩咐,讓兩位姑娘回去吧,謝大姑娘從即日起就在舒芳閣抄寫經書給四姑娘祈福,四姑娘什麼時候好轉起來,什麼時候停。」
江老將軍老臉漲紅,他什麼都沒說,皇后就像是料到他一定會來一樣,也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給了個面子,放了謝紫煙。
這讓江老將軍心裡更不是滋味。
「老將軍,天色已晚了,雪天路滑,您早點兒回去歇著吧。」夏露道。
江老將軍點點頭,臉色火辣辣地轉身往回走。
而謝紫煙和錦挽兩個人被丫鬟攙扶起來,錦挽衝著夏露道謝,夏露揮揮手,再沒有回應一個字轉身就走了。
兩人回到舒芳閣時,渾身冰涼。
老嬤嬤詫異:「莫非是皇后娘娘原諒你們了?」
紫煙點頭。
「是江老將軍去了一趟鳳棲宮。」錦挽看向了榻上打坐的謝昌言,神色晦暗,解釋道:「要不是江老將軍,皇后不會輕易罷休的。」
江老將軍四個字刺激了謝昌言,她睜開眼,渾濁的雙眼中透著失望和無奈。
「沒事兒就好。」老嬤嬤趕緊叫人準備熱水和乾淨的衣服,又送來了熱乎乎的薑湯。
即便如此,兩人還是病了一場。
謝昌言倒是看過幾次錦挽,對紫煙,是置之不理,紫煙自知理虧也老實了許多。
按照皇后的吩咐,安靜地抄寫經書。
倒是納蘭信找過幾次傅璽,都被雲瓷給擋回去了:「昨兒我去探望清姐兒,那雙腿都快廢了,她日夜都疼的睡不著覺,謝家大姑娘就這麼罷了?」
「父親莫要惱,這件事女兒心裡有數。」雲瓷安撫了納蘭信,好說歹說,才讓人不追究了。
納蘭信這才作罷。
這日
雲瓷忙裡偷閒去探望了納蘭清,看著她腿上的傷口重新結痂,厚厚的一層,看上去就有些嚇人。
「結痂就算是快要好了,是好事兒,我儘量不讓你留疤。」
納蘭清卻無謂地搖搖頭:「長姐不必再為了我的事費心了,留不留疤,我也不在乎。」
「那怎麼行呢。」
兩姐妹坐在榻上閒聊了一會兒,雲瓷又說;「前幾日謝家兩位姑娘跪在了鳳棲宮門口三個時辰,是江老將軍來求情,我放了她們二人。」
「長姐。」納蘭清一把拉住了雲瓷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臉上揚起釋懷笑容:「長姐不必解釋這些,我不怪任何人,畢竟是我技不如人,沒有察覺和防備,才會被謝紫煙給算計了,日後有機會,我自個兒能找回來,長姐還是要以大局為重。」
看著納蘭清眼中的確是沒有半點兒怨色,雲瓷才鬆了口氣,她沒想到納蘭家最小的妹妹,竟這麼通透。
又聊了會兒,雲瓷瞧著天色差不多了才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夏露小聲嘀咕:「娘娘,謝家人也太卑鄙了,居然會威脅老將軍,若不是老將軍求情,娘娘又豈會這麼輕易地原諒了謝紫煙。」
「這對謝家來說,並不是好事兒」雲瓷笑。
明明是極深的交情,江老將軍必定會提拔謝家後輩,可謝家居然用來救謝紫煙這麼個蠢貨。
真是暴殄天物,浪費!
臘月二十五
眼看著就要過年了,謝昌言坐在榻上,手裡捏著一串佛珠,時不時地轉動一顆,手裡拿著本書瞧著,偶爾抬起手翻開一頁。
屋子裡極安靜。
錦挽則坐在了對面,抄寫經書,一筆一划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