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內和頤宮就沒消停過,因太妃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當做不知道,每日坐在書桌前,時不時地練練字來靜靜心。
等到了第三日,慕皇后終於忍不住又踏足了和頤宮。
這次她特意送來了一串佛珠,還有大師抄寫的經書遞上前,本意是要討好。
「皇后娘娘!」老嬤嬤攔住了慕皇后,解釋道:「我家太妃從不禮佛。」
幾十年如一日從未跪拜過佛像,屋子裡也找不出任何經書,更別提抄寫經書了。
慕皇后一愣。
宮裡這麼多妃嬪,不論年紀都會供奉或大或小的佛像來祈求平安,甚至她的宮殿內也有佛龕。
初一十五次次不落。
依照因太妃的年紀應該日日虔誠跪拜才對。
原本是好意弄來的禮物,此刻卻有些棘手了,她趕緊將東西扣上轉身遞給了身後的宮女:「拿下去吧。」
東西拿走了,老嬤嬤才挪開了身子。
慕皇后尷尬地坐在了一旁:「太妃可知臨安皇上?」
因太妃聞言連抄寫詩詞的手都沒停下,只是淡淡地回應:「時間久了,年紀大了也糊塗了,哪還能分得清誰是誰?」
「這位皇帝中了劇毒,和臨安先帝一樣的毒,如今就在恒隆山,也來了邊城。」
提及先帝,因太妃終於有了異樣,她停下了手中的筆抬起頭看向了慕皇后:「皇后究竟想說什麼?」
「太妃,靖王只是想拿著遺詔和臨安皇上換取一些東西罷了,不會拿著遺詔胡來的。」
慕皇后句句不離開遺詔,聽得因太妃有些無奈:「皇后所說的遺詔,我真不知道,與其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去找皇上商議對策,也許還能挽回朝暉公主。」
見因太妃直接拒絕了,慕皇后的臉色也逐漸沉了下來:「太妃又何必裝傻充愣呢,先祖皇帝的遺詔是人盡皆知的事,您留著又有什麼用?」
因太妃蹙眉。
「臨安皇上已經被人逼到了這個份上,您好歹也是總該辦成幫襯吧?」
聽這話因太妃忍不住笑了:「皇后又豈知遺詔一定在我手中,而不是被人收起,更別提靖王即便拿了遺詔也不會輕易地放過朝暉,倘若下一次又提了別的要求呢,這些年皇后還不知靖王的秉性嗎?」
慕皇后語噎,被懟的一句話沒有,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要救朝暉,顯然是忘記了靖王的本性了。
沉默半天后才說了句:「無論如何總要試試才知道,朝暉是本宮拼了一把性命才生下來的女兒,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去送死。」
因太妃見她執著,便說:「此事你應該去求皇上。」
「遺詔在皇上手中?」慕皇后半信半疑地追問,不論她再怎麼開口,因太妃也沒有再回答一句。
無奈之下,慕皇后只能起身去找皇上。
在大殿撲了個空,打聽到皇上去了淑妃那,於是慕皇后只能跟了過去,進殿就聽見淑妃哭哭啼啼。
「皇上,臣妾就皇兒這麼一個兒子,一定要將他救出來啊,臣妾現在閉上眼睛就是皇兒哭著喊救命。」
不一會兒又聽見一個男聲在安撫:「靖王只是想談判,朕定會想法子將人救出來。」
「皇上都怪朝暉耍性子得罪了人,否則也不至於落得今日下場,朝暉可都是皇后娘娘寵壞了。」淑妃越說越生氣,要不是因為救朝暉公主,何至於搭上了她的二皇子?
好好的和親公主不做,非要做么蛾子,進城就殺了人,還刺傷了傅璽,淑妃憤憤地咬牙切齒。
「咱們邱麗國什麼時候丟過這麼大的臉,如今朝內朝外都在說公主草菅人命,是皇家之辱,可又有人護著,所以才會肆無忌憚。」
邱麗帝長嘆口氣,聽得出語氣也有幾分埋怨:「這孩子的確是有些被寵壞了。」
「皇上,那若是靖王提的條件,只能救一人呢?」淑妃一把拉住了邱麗帝,迫不及待地追問:「這公主麼,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又是臭名遠揚,還要被臨安追著問責,倒不如讓公主給個交代。」
門外的慕皇后聽著這些對話,氣的火冒三丈,她的拳頭攥得嘎吱嘎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