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殷樂這邊,儘量克制著激動把食堂的活忙完後,先回住處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又把頭髮扎了個結結實實,怎麼晃都不會散亂的利落髮髻。
最後看一眼天上微微偏西的日頭,深吸一口氣,一邊在心中默念著自己認得的那些字,一邊滿懷神聖的朝著自己最想抵達地那人身邊走去。
期盼的目標毫無預兆被動完成,殷樂心裡實在是忐忑。
走進秦瑤家院門的前一刻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抬起的腳下意識頓住一瞬,甚至萌生出退出去的念頭。
但這個念頭僅存在一瞬,就被她堅定驅散
機會並不是什麼時候都有,錯過的那些不叫機會,而是遺憾。
只有抓到手裡的機會,才是真的機會!
「秦總管。」殷樂踏進大門敞開的院內,一抬眸,就看到了大開大合坐在堂屋太師椅上的秦瑤。
屋內光線稍暗,她的容貌五官殷樂看不太清楚,但那強大的氣場,隨著她雙眸投來的目光,正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向她湧來。
或許是緊繃的神經突然鬆懈下來,又或許是六月的太陽光過於熱烈,殷樂眼前出現一道道模糊的光圈,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微晃了晃。
但就在即將晃動腳步時,她猛的一下抬起頭來,努力定住了自己搖搖晃晃的身體。
眼睛對上堂屋裡那雙帶著幾分冷厲的黑眸,殷樂邁開腿,一步一步向前。
隨著走近,她額上汗珠如瀑布般唰唰滾落,浸透面頰。
臉上用於遮擋疤痕的面巾濕漉漉緊貼著她的臉,那掩藏在面巾之下的疤痕似乎活了一般,瘋狂的涌動著,想要掙破一切阻礙,自由的暴露在陽光和空氣中。
黏膩的感覺更令殷樂呼吸不暢,她乾脆將那附在臉上讓自己透不過氣來的面巾一把扯下!
空氣中格外活躍的氧氣令人得以重生,她大口呼吸著,終是踏進堂屋,來到那張太師椅前。
秦瑤嘴角微彎,詢問:「姓名?」
「殷樂。」
「年齡?」
「二十。」
「為何來此?」
殷樂眨了眨眼睫,從額頭滾落到眼角的汗珠隨之抖落,視線恢復清晰,她洶湧澎湃的心也跟著平靜下來。
虔誠跪下,坦然道:「拜師習武,為求得自保之力,希望能像您一樣,自己掌控自己的命運。」
話說到這,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聲嗤笑,「不再為你好姐妹報仇了?」
「還是怕我介意你會帶來禍端,隱瞞不言?」
「不是的!」殷樂忙解釋道:「我今日所說皆發至肺腑,絕對不敢欺騙您!」
她這麼說,秦瑤反倒更好奇:「為什麼突然又不想再報仇?」
殷樂答:「專事已有專人在辦,我相信巡按御史大人定不會負民所期,嚴懲宵小,清淨官場。」
「你這消息可夠靈通的。」秦瑤嘴角揚起的幅度更大了。
殷樂猜她應該是滿意自己這個回答的,垂眸跪立,深深拜下,「請師父收下殷樂!」
什麼感恩戴德,什麼戴孝送終之類的話,殷樂這次一句都不再說。
她不想去深究身前這女子為何突然改變了主意,也不在意她是否會利用自己,殷樂現在只有一個強烈的念頭,站到她身邊去!
於是她抬起頭,將自己內心的狂熱毫不掩飾的展現在秦瑤面前。
如果用追星來形容殷樂這份狂熱,那麼此刻的她就是個秦瑤的骨灰級腦殘粉。
秦瑤毫不懷疑,自己現在要是遞給她一把刀,讓她去刺殺王瑾,她也問都不問,提刀轉身便要去殺了他!
一直站在一旁的李氏朝秦瑤這看了過來。
秦瑤微頷首,李氏會意淡淡一笑,端著已經準備好的茶來到殷樂身前,蹲身送至她手邊。
殷樂心房「咚咚」猛跳了兩下,不敢遲疑,立即端起熱茶,跪行兩步,奉到師父面前。
秦瑤接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架子端了這麼久,正覺口乾舌燥,這茶來得真是時候。
「起來吧,上柱香,以後你就是我秦家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