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君見狀,輕輕一笑,解釋道:「雞湯是我今早特意為您熬製的,母親說味道極好,非要在這裡吃完再走。」
姜有財聽聞,心中既是感動又是尷尬。
感動於姐姐對母親的悉心照料,尷尬於自己因誤信謠言而匆匆趕來,顯得過於草率。
他深知大越國以孝道立國,街巷間的市井百姓尚且不敢對養育之恩有絲毫怠慢,更何況是他這個被世人戲稱為「長不大」的傢伙。
儘管平時吊兒郎當,但在關乎孝道的大事上,他的警覺性卻如同獵豹一般敏銳。
於是,他深吸一口氣,上前拉起母親的手,語氣懇切地說:「母親,您快隨我回家吧,外面的人都說我這當兒子的不孝,不願養您呢!這可如何是好?」
孫老太太聞此言,這才抬起頭。
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卻並未反駁,只是繼續享受著那碗醇厚的雞湯。
姜有財見母親並無異議,便迅速攙扶她起身,臨走前還不忘瞥了一眼廚房角落裡那隻燉雞湯的大鍋,心中暗自盤算:明日煮餛飩正好缺湯,何不順手牽羊,帶回去一用?
想到這裡,他不動聲色地將鍋蓋蓋好,悄無聲息地將它納入懷中。
回到自家宅院,姜有財一邊喝著偷來的雞湯,一邊忍不住數落起母親:「母親,您就不能動動腦筋?您把人家屋子翻得亂七八糟,誰看不出來怎麼回事?以後還想讓大姐幫忙,她還能答應嗎?」
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責備,更多的是擔憂,畢竟姜美君的援助對他們家來說至關重要。
然而,孫老太太對此毫不在意,她挺直腰板,硬聲道:「她敢不幫!」
那副堅決的神情,仿佛在告訴姜有財,無論發生什麼,姜美君都必須無條件地幫助他們。
姜有財聞言,腳下險些打滑,手中的湯碗也差點脫手。
他瞪大眼睛看著母親,心中暗嘆:這老太太真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他想起當初為了娶妻,自己滿口承諾媒婆,聲稱那點彩禮錢對他而言簡直是小菜一碟,全然不顧家中實情。
如今,婚期將近,他卻分文未籌,只能寄希望於姜美君的援助。
此刻,面對母親如此強硬的態度,他只覺得壓力倍增,心中愈發焦慮。
「要不去二姐那兒借點?」
姜有財那雙狡黠的眼睛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再次將貪婪的目光投向了姜秀秀。
孫老太太那布滿歲月痕跡的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無奈,她輕輕搖頭,仿佛在嘆息生活的艱辛:「她哪有你大姐那份豪氣啊,二丫頭家裡窮得連銅板掉地上都能聽見響聲。她公公婆婆兩位老人都是病秧子,光是每日的湯藥錢就能壓垮他們一家人。」
母子二人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窗外的風聲與屋內的寂靜相互交織。
良久,姜有財的眼眸突然亮起一抹狡黠的光,像是捕捉到了某種靈感,他興奮地拍了拍大腿:「母親,您想啊,大姐手裡的銀子不就是咱家的救命稻草嗎?我琢磨出一個法子,保管能把那些銀兩給弄到手!」
孫老太太聞言,心頭一緊,面上卻不動聲色,只低聲問道:「什麼法子?可別再整出什麼亂子來。」
姜有財嘿嘿一笑,湊近孫老太太耳邊,壓低嗓音,神秘兮兮地細語了幾句。
孫老太太一邊聽,一邊輕輕撫著胸口,臉上閃過一絲驚疑與擔憂,但最終還是咬牙點了點頭,儘管這個計劃充滿風險,但為了這個家,似乎也唯有放手一搏。
次日,孫老太太頂著初升的陽光,硬著頭皮再次踏進了衛家的大門。
相較於上次的蠻橫無理,今日她收斂了許多,顯得格外規矩,不再強硬要求姜美君為姜有財謀出路,反而端起了作為長輩的架子。
她時而頤指氣使地命令姜美君去倒茶,時而又指著謝秀芳呵斥道:「快去掃地,這些家務事哪能讓男人動手?外孫媳婦,你要明白,在咱們這樣的家庭里,男人們可是家中的頂樑柱,怎麼能讓他們幹這些瑣碎雜事?」
說罷,她還特意瞥了一眼姜美君,目光中帶著幾分挑釁。
此時的謝秀芳,因身懷六甲而行動不便,時不時便感到腰酸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