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涼風拂過,她下意識地一轉身,卻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個硬朗的身軀。
「啊!」
她驚恐萬分,失聲尖叫,旋即又急忙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這突兀的聲音驚擾了沉睡中的衛家大院。
「安靜!」被撞之人顯然更為緊張,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
謝秀芳心弦緊繃,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腳步,借著微弱的月光,難以置信地低呼:「衛揚?你,你怎麼還沒睡?這麼晚了,是要去哪裡呀?」
與此同時,衛揚也開口詢問:「你呢?怎麼還不睡,在這裡晃悠什麼呢?」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疑惑,但更多的卻是隱藏在平靜之下的暗流涌動。
原來,衛揚已經按捺不住心中的衝動數日。
白天,村裡的鐵蛋找上門來,極力邀他晚上去賭坊小試身手。
儘管家中尚未挖出足以揮霍的銀錢,但衛揚卻自信滿滿,堅信自己今晚能夠憑藉高超的賭技,空手套白狼,一分錢不花便能贏得盆滿缽滿。
然而,天不遂人願,他剛剛跨出家門,就與同樣心懷忐忑的妻子謝秀芳撞了個正著。
夫妻二人四目相對,心照不宣地交換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一個欲進,一個欲出,就在他們各自邁出步伐的瞬間,前方黑暗中陡然現出一張冷峻的臉龐——正是手持黝黑燒火棍的姜美君。
那雙犀利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夜幕,直直地盯著這對深夜私會的夫妻,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抑氣氛。
姜美君凝視著眼前這位大兒媳,心中五味雜陳,難以用一兩句話對她做出準確的評判。
要說她怯懦,昨晚那信誓旦旦的保證還猶在耳邊迴蕩,可轉眼間,她卻又糊裡糊塗地重蹈覆轍,犯下了同樣的錯誤。
可若說她膽大妄為,此刻那蒼白如紙的臉色,以及身體因恐懼而無法抑制的顫抖,又分明昭示著她的惶恐與不安。
視線轉向身旁的大兒子,姜美君心中更是湧起一陣無奈與痛心。
這個本該頂天立地的男人,此刻竟畏縮如鼠,連面對問題的勇氣都喪失殆盡,讓人看得既憤慨又失望。
姜美君胸中怒火翻騰,直燒得肝腸寸斷。
衛揚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如同驚弓之鳥般慌忙躲到了謝秀芳背後,試圖以此來逃避母親的責備。
他毫無愧色,毫不猶豫地將所有的罪責一股腦兒地推給了自己的妻子:「母親,您別生氣,都是謝秀芳這敗家母親們鼓動我去賭錢的。我本來對那些玩意兒沒興趣,全是她硬拽著我過去的。」
姜美君還未來得及張口質問,衛揚便已將一頂黑鍋牢牢扣在謝秀芳頭頂,那副急切撇清自己的模樣,仿佛生怕沾染上半點是非。
謝秀芳愕然抬頭,與衛揚那雙充滿威脅的眼眸猝然對視,一時間,所有的辯解與反駁都被噎在喉頭,只剩下滿腔的委屈與無奈。
「哼!」
姜美君冷哼一聲,那聲音猶如寒風刺骨,直透人心,「你們以為我老眼昏花,不明事理嗎?你們兩個為何出現在這裡,我心裡跟明鏡似的!是自己主動坦白,還是打算領教一下家法的厲害?」
謝秀芳聞此言,臉色瞬間慘白如霜,恐懼使她本能地雙膝跪地,聲音顫抖地認錯:「母親,我知道錯了,我就是耳根子太軟,又一次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借給了謝杏花。您儘管打我吧,我現在真的悔恨至極。」
然而,衛揚非但沒有絲毫愧疚,反而比姜美君還要氣憤,他聲色俱厲地斥責:「你這個敗家母親們,又拿什麼家底去填別人的窟窿了?是不是不被打得皮開肉綻就不懂得收斂?母親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訓你,我絕不會攔著!」
言罷,衛揚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企圖藉機溜之大吉。
然而姜美君何等精明,哪會讓他輕易逃脫?
她手中的燒火棍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劃破空氣,精準無誤地擊中衛揚的小腿。
只聽「哎喲」一聲慘叫,衛揚應聲倒地,摔得四肢朝天,狼狽不堪。
夜色深沉,寒風在靜謐的鄉間小路上低語,月光透過
第33章肝腸寸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