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既是警告,也是對自己未來的誓約。
「哼,一個窮書生,能值幾兩銀子?」
那粗獷的聲音夾雜著不屑,在狹小的院子裡迴蕩,仿佛連空氣中都瀰漫著銅臭與蔑視。
「少囉唆!要麼立即還清銀兩,要麼就讓你那嬌滴滴的婆娘來抵債!」
賭場老闆的聲音如同沉悶的鼓點,震得人心頭一緊。
他不耐煩地揮了揮手,那些隨從們便如惡狼般,步步緊逼向面色蒼白的衛揚,眼中的貪婪與冷酷暴露無遺。
謝秀芳嚇得全身顫抖,牙齒相擊發出細微卻急促的響聲。
她用盡全力拽緊衛揚手臂,指尖幾乎嵌入他的衣袖中,聲音帶著絕望:「衛揚,這可如何是好?我肚子裡還有你的骨血,你怎能忍心將我交予這些惡人手中。」
衛揚眼神堅定,快速轉頭,在喧囂中對謝秀芳悄聲道:「放心,瞅準時機便逃,找一個隱蔽之地藏好。」
但這句話並未躲過眾人的耳朵,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落入眾人耳中。
賭場老闆聞聲立時怒喝:「給我盯緊了,休想讓這女人逃出半步!若有逃跑之意,打折她的腿,再送她去青樓為奴!」
他的話語冷酷無情,如同冬日寒風,直刺人心。
謝秀芳聞言,雙腿頓時如同灌鉛,不僅逃跑無望,甚至連站立的力量都失去了,身體一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漣漣,哀求聲斷斷續續:「各位大爺行行好,我腹中尚有未出生的孩子,所欠之財我必定竭力償還,請各位寬限幾日,容我籌措。」
「身懷六甲又如何,打掉就是,青樓之中,多的是這般『貨物』。」
賭場老闆冷笑,言語間的漠視生命,令人心寒。
情勢千鈞一髮,對方蠢蠢欲動之際,謝秀芳拼力欲起身逃離,卻瞬間被一隻強有力的手緊緊鉗制。
「不要,救命啊!救命!」
謝秀芳的呼救聲悽厲而無助。
一直靜觀其變的姜美君,目睹著謝秀芳隆起的腹部,眼中滿是憂慮與堅決。
她快步上前,以不容置疑的力度一把摟住謝秀芳,用身體護住這個即將成為她家一分子的年輕女子。
姜美君雙膝一軟,跪坐在地,將謝秀芳摟得更緊,淚水與懇求交織:「求求各位大人,放過我的兒媳吧,要殺要剮,請衝著我這老太婆來,我這條老命,願意為她抵償!」
此時,一旁的小弟忽然插嘴,聲音帶著幾分狡黠:「嘿,老大,我想起來了,城裡有富貴人家高價收購死胎作為藥引,這女人雖瘦弱,賣不了大錢,但肚子裡的小傢伙或許是個值錢的貨色。」
賭場老闆聞言,不由一愣,目光緩緩上移,凝視著提出這殘忍建議的手下。
這一言,不僅讓在場的人心驚膽戰,就連姜美君也不禁暗自驚訝。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遠超乎她的預料,人性的醜陋與世態的炎涼,此刻展現得淋漓盡致。
酒坊老闆聞言,緩緩地點了頭,眼神里夾雜著幾分玩味與冷漠:「聽上去,這個提議似乎合情合理。衛揚,現在決定權交到你手中,你是要保住你的妻子,還是你的骨肉?」
話語落下,空氣里瀰漫著一股壓抑的氣息。
此時此刻,衛揚已被兩名彪形大漢牢牢壓制在地,塵土沾滿了他的衣襟,每一次掙扎都顯得那般無力。
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蒼白,汗珠沿著鬢角滑落,滴入乾燥的土地,無聲地訴說著他的絕望與不甘。
他的目光穿過重重阻礙,望向不遠處那令人心碎的一幕——姜美君跪在地上,謝秀芳則癱坐在旁邊,母子二人緊緊相擁,淚水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悲壯的畫面。
她們的哭聲,撕心裂肺,仿佛要將整個世界的悲傷都傾瀉而出。
謝秀芳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般,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幾乎是嘶吼著:「不!求求你們,別傷害我的孩子!只要能讓孩子安全出生,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她的聲音沙啞而堅決,每一滴眼淚都像是重錘,無情地敲打在衛揚的心坎上。
過去,即便是謝秀芳在他面前哭得梨花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