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原本規定的報名截止時間約等於下午六點,考慮到這個時代雖然有計時工具,但是這裡是鄉村,畢竟沒有特別精確的計時工具,大家大多數時候都是看著太陽計算一天之內的作息。
即便是蘇青鸞自己,也是在自家後院大概畫了個「二十四小時制度日晷」,才勉強能有了比較精確的時間概念。
因此,蘇青鸞並沒有把時間卡得那麼死,只要相差誤差在兩刻鐘之內前來報名的,就基本上都給記錄上了。
而過了約莫晚上七八點,也就是戌時以後,大家基本都是屬於洗洗睡了的狀態,所以雖然有個別幾個人過了戌時還來問可不可以報名,蘇青鸞雖然有些不快,但也還是把名字寫上了。
不過第二天到了說好的集合時間,只有差不多四分之三報名的人到齊了。
蘇青鸞又等了差不多一刻鐘,這時候陽光的光線已經發生了比較明顯的移動,蘇青鸞再怎麼通融,也絕對不能說是「誤差以內」了。
於是蘇青鸞看向院子裡已經三五成群開始聊天的鄉親們,站起身來輕咳兩聲:「咳咳、各位鄉親請聽我說,待會兒我會按照名冊點名,若是已經到場的請舉手——從現在開始,沒有到場報道的全部算遲到,沒有進入下一輪面試的資格。」
話音剛落,外面就晃晃悠悠進來兩人,這兩人顯然是夫妻,一邊走進蘇家院子,一邊還樂呵呵聊著天。
蘇青鸞走上前,笑眯眯道:「二位請回吧。」
那女子不樂意了:「嘿,我說蘇家大丫頭,我們兩口子身為長輩,被你這個小輩指使過來,現在什麼說法都沒有就讓我們回去?」
那男的也在旁邊幫腔:「就是,哪怕管頓飯也行啊,怎麼什麼說法都沒有?」
蘇青鸞也不生氣,只笑眯眯指了指天上的日頭道:「一碼歸一碼,現在我要僱人幹活,那我就是主家,來幹活的大家就是工人,但是您二位現在遲到了,如果我繼續僱傭你們,那這些院子裡等候半天的人,何必大清早就提前趕來呢?」
蘇青鸞知道,有時候對付這種有「倚老賣老」嫌疑的人,而且大家還是鄰里鄉親,直接光講道理是不可行的,因為那樣會讓她顯得十分「不近人情」——沒錯,就算不守規矩的是對方,自己卻偏偏不能「不近人情」。
不過現在按時到場的人占據大多數,蘇青鸞就可以把這一部分拉到自己的陣營來。
蘇青鸞這個做法的效果是顯著的,作為「付出更多」的一部分人,那些早早就哈欠連天趕來等著的人自然不肯讓過了許久才晃晃悠悠前來的人和自己一個待遇,紛紛出言譴責:
「我說曹二愣子,你們兩口子早晨是趴被窩子做針線活呢?磨磨唧唧還好意思埋怨人家蘇家大丫頭不管飯錢——哪裡有啥都不干先吃的?」
「就是說,你們早晨倒是睡得香,我們可是在這裡都等了兩刻鐘了。」
「我等得更長時間,都要有大半個時辰了!」
果不其然,在單獨面對蘇青鸞的時候,那兩個遲到的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但是面對一群人的時候他們的態度立刻發生了轉變。
見大家七嘴八舌指責他們兩個,曹氏兩口子不甘心地「切」了一聲,灰溜溜地走了,沒起什麼么蛾子。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這樣慫包,還有幾個比較無賴的硬茬子,在蘇青鸞讓柳芸娘點名快要結束的時候,才晃晃悠悠一副大爺的樣子橫著膀子進來院子,一副「我就是來白吃白喝就是不幹活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架勢。
蘇青鸞見狀冷笑一聲:「有些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無論咱們里正還是縣太爺,都是講理的青天大老爺,難道我還會被一個耍橫的無賴要挾?芸娘把他給我趕出去!」
芸娘早就看著這種混不吝不順眼了,而且她自認為從昨天「受聘用」以來,不僅沒幹啥活,反而大吃大喝了一頓自己從來沒有吃過的美味,正想要做出點兒什麼「成績」而摩拳擦掌呢。
於是二話不說,柳芸娘就上手來捉那無賴。
那無賴一看出來的是個乾瘦偏黑的小姑娘,身形纖細,也就比蘇青鸞高了那么半個頭,像一根細長的豆芽菜,於是不懷好意地露出一口黃黑大牙笑道:「小丫頭
291意外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