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想的一點都沒錯,採摘「滿天星」的難度的確是比原本指定的野果子難度要高得多——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原本採摘野果子完成度不錯的「組長」們,這一次也有相當程度的「殘次品」概率。
有些人性格比較平和,即便有些不熟練,還是按部就班的慢慢進行練習;但是有些人性子比較急躁,原本就看著別人的速度一路飆升,自己卻一直落後,心裡很是焦急,這下子一個力度控制不當,漿果裡面紫色的汁液就噴濺了一身。
這麼一下子雖然沒啥傷害值,不過有人卻直接情緒崩潰,開始把採摘的果子都扔在地上狠勁踩踏,撂下一句「我不幹了」就要走。
對於這種情緒非常不穩定的人,蘇青鸞自然也沒有打算留著成為不定時炸彈,但是既然已經事先約定好,即便中途退出也會支付第一天的工錢,那麼她也不會失信。
於是雖然對方撂挑子,蘇青鸞又讓柳芸娘挨個追了上去,支付了一百文的「臨時工錢」。
蘇青鸞原本只是本著「說出去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要信守承諾。但是這件事情卻給她還有她的「蘇記」果醬鋪子帶來意想不到的好口碑,這倒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
不過這是一段時間以後的事情,眼下暫且按下不表。
眼下就是又因為心態失衡走了三人,剩下的人即便每個組長指派四人,也是有兩人多出來。
蘇青鸞看著那兩人,一個是一名十歲出頭的小丫頭,長得黑黑瘦瘦,但是同柳芸娘那種精瘦而有力氣不同,她是那種風一吹就要飄走的瘦弱。另外一個則是一名年紀稍長,但同樣身形纖細,有些口吃的中年女子。
這兩人蘇青鸞都是遠遠見過,不過沒有打過招呼,也沒有什麼交集。
小丫頭名叫招弟,聽也知道家中重男輕女,估計日子也不太好過;另一個大家都叫「啞巴嬸」,其實她的聲帶並沒有損壞,只不過口吃嚴重,又因為之前被丈夫毆打傷了下巴,導致咬字不清,所以就很少說話。
蘇青鸞覺得哪怕已經是被人叫習慣了,「啞巴嬸」這種名字還是不好聽,說不出口,於是問了問她的姓氏,被告知姓鄒,於是蘇青鸞便叫她鄒嬸子。
蘇青鸞知道,這個村子裡面不光是善良的百姓,也有不那麼善良,甚至乾脆為惡的人。她管不來太多,只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以她把其他無論男女都編入小組,讓「組長」們分別帶領,而這兩人她自己親自帶領。
柳芸娘則是不需要特別做什麼,但是她通常處於所有人的背後,若是有人想要鬧事,或者長時間偷工耍滑,那處於她那個位置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畢竟,蘇青鸞在前面糾正大家採摘果子的動作,並沒有三頭六臂,觀察是不是每個人都在認真完成自己的事情。雖然有組長盯著,但是蘇青鸞卻需要一個連同組長也一起看管的人——倒不是為了別的,單純是怕這些人「拿著雞毛當令箭」仗著組長身份欺負其他人。
把招弟和鄒嬸子帶在身邊,蘇青鸞開始重新教他們採摘果子的要訣。然後蘇青鸞發現,這兩個人幹活雖然不算快捷,但勝在仔細穩妥,而且甚至如果不計較速度的話,簡直是比那幾個組長幹活都細緻。
仔細想了想,蘇青鸞也明白了各種原因——她們二人一個面臨重男輕女的家庭,一個有著脾氣暴躁的丈夫,而自己都是處於長時間不受人喜歡的弱勢群體的角色。
在這種無法反抗的前提下,若要想儘可能少一些受到責罵毆打,就要在日常生活中,行動坐臥,一舉一動都要萬般小心,不可以行差踏錯一步。
就因為時刻處於「需要自保」的環境中,她們才不得不對任何指派下來的「任務」完成的小心翼翼——因為一不小心就會被打罵。
蘇青鸞明白,這種習慣一時半刻恐怕很難有改變,但是當她小心翼翼握住兩人的手糾正他們採摘果子的姿勢,這兩人一個嚇得渾身發抖,另一個磕磕巴巴說不出一個字的時候,蘇青鸞還是覺得一陣心痛。
她們原本不應該是這樣的。
明白自己現如今尚且毫無保護這些人的力量,蘇青鸞強迫自己收起了同情心,一板一眼地告訴她們動作要領。
不過,蘇青鸞
293小心翼翼的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