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後蘇青鸞沒有給柳芸娘支付「工錢」。
倒也不是她不想,只不過自己一說「親姐妹明算賬」,她就開始用那種十分有穿透力的眼神等著蘇青鸞,那眼神仿佛是在控訴:你看,你只是想把我當成一個普通幫工的,都不把我當朋友!
蘇青鸞在這種眼神的控訴之下,感覺自己要是再和她分得那麼清楚就是傷天害理罪大惡極了。
不過蘇青鸞畢竟也不好意思讓她白白照顧自己這麼長時間,於是好說歹說,讓她拿了一塊醃鹹肉。
「醃鹹肉?就是掛在外面房梁下面的那些?」柳芸娘指了指外面掛著的一塊一塊的已經變成紅棕色的肉乾。
蘇青鸞點點頭:「顏色越深,肥肉已經變成比較透明的那種是已經差不多到時候可以吃的,肥肉部分還是白色的說明不到時候,還要風乾一陣子,不然不僅容易壞,而且沒有醃入味不好吃咳咳咳咳」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柳芸娘看著蘇青鸞一張小臉兒蒼白如紙,說話都有氣無力的,連忙揮手趕人,「你趕快去屋裡躺著吧,別在這兒操心了,好歹我也在你家住了幾天,什麼東西在哪兒我都知道,用不著你在旁邊監工。」
蘇青鸞揶揄道:「這不是怕我一個不注意,你就把我家的錢都搶走麼?」
柳芸娘倒也知道蘇青鸞是開玩笑,但是她也順著對方演了下去:「哼哼,待會兒趁你睡著了,我就把你家的錢都搶走,再把你抗走給我家當廚娘!」
「誒唷看不出來你真是好狠的心咳咳咳」
「誒唷你可趕快去躺著吧,」柳芸娘看著蘇青鸞稍微減點兒風就咳嗽,皺了皺眉,「我待會兒給你買點梨子來煮,喝了能止咳清肺的。」
蘇青鸞還想貧嘴兩句,奈何實在是體力不支,吃了飯之後就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睜開眼睛,旁邊柳芸娘已經把熬好的川貝梨水給端到蘇青鸞的床頭。
「喏,你醒了正好,把這川貝梨水喝了再睡。」
蘇青鸞睡了一覺又出了一些汗,正好有些口渴。這川貝梨水雖然有那麼一點兒川貝的味道,她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喉嚨乾的冒煙也顧不得這許多了,於是仰頭灌了下去。
「我說你慢一點兒喝!」柳芸娘無語地白了蘇青鸞一眼。
「我這不是渴了麼」蘇青鸞可憐巴巴地說道。
「我看看你是不是還在發熱。」柳芸娘說著,就要伸手來試探蘇青鸞前額的溫度,卻被她躲開了。
「你莫要離我這麼近,小心過了病氣!」蘇青鸞捂著自己的口鼻,往裡面縮了縮身子。
「哼,我從四五歲的時候就跟著爹娘練習功夫,行走江湖,身子好著呢!」柳芸娘拍拍自己十分自豪地說道。
蘇青鸞卻不以為然地撇撇嘴:「你沒有聽過『善騎者墮,善游者溺』麼?」
「我沒讀過幾頁書,別跟我拽文!」柳芸娘朝著蘇青鸞翻了個大白眼兒。
「就是說,往往越擅長什麼,就越在什麼上面栽跟頭!你這麼夸自己,信不信真的被我傳染上!」
話雖然這麼說,她還是儘量把自己往後面縮了縮,盡最大可能把自己的嘴巴和鼻子用被子蒙起來,不讓柳芸娘和自己的呼吸正面接觸。
柳芸娘見蘇青鸞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又是感動又是好笑,搖搖頭端起托盤:「行了行了,我不在這兒了,不然你也休息不好,我乾脆出去看看你家後面菜園子有沒有什麼菜可以吃,你晚上想要吃什麼?」
蘇青鸞想了想自己家小菜園都種什麼菜,說了兩三樣,柳芸娘點點頭:「行了知道了,你好好歇著吧。」就出去了。
當天楊氏和蘇廣福擔心蘇青鸞的病情,所以當楊氏看著下水攤的存貨賣得差不多的時候,就先回來了。芸娘照顧到楊氏回家,就離開了,離開之前還高高興興拿走了一塊醃鹹肉。
蘇青鸞晚上果然又開始反覆發燒,雖然仍舊沒有達到高燒到昏迷的程度,不過還是渾身打擺子,骨頭縫冒寒氣。
「如果明天再這樣反覆,可是要請郎中。」楊氏摸了摸蘇青鸞的額頭,憂心忡忡地感嘆道:「好在柳家丫頭能在白天過來幫忙照顧一下你,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