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聽到這個問題的第一反應是懵逼,緊接著是警惕:這人問得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緊接著她注意到自己所處的地方——雖然是花溪村,但是現在天剛蒙蒙亮。而且由於現在農忙已經結束,田裡面全是成垛的已經收成好等待按比例收上去繳納稅收的糧食。
所以現在地點是快要到沐行之家的一個岔路口,而沐行之家附近並沒有離得太近的什麼鄰居,算得上某種意義上的「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了。
再加上現在晨光熹微,正處於視線模糊不清的光線強弱,再加上蕭瑟的秋風吹得衣擺獵獵作響,也勉強對得上是「夜黑風高」了。
該該不會蘇青鸞有些警惕地後退一步:這人該不會以為自己是什麼細作,要把她殺人滅口吧?
這可太冤枉了!
蘇青鸞下意識就脫口而出:「我是自己人,別開槍!」
「」開陽面色糾結,半晌憋出一句話,「『開槍』是什麼槍?我只練過長槍。」
蘇青鸞:有些肌肉記憶的確是很難更改。
於是她決定忽略這個問題,因為蘇青鸞注意到,既然對方還好聲好氣地詢問自己如此細枝末節毫不重要的問題,就說明自己可能是想岔了。
畢竟按照自己的印象,對於奸細什麼的,肯定是嚴刑拷打或者一刀殺之之類的。
至少不能如同現在這般仿佛閒談嘮嗑一般的隨意。
於是蘇青鸞反問道:「是什麼讓你有了這樣的想法呢?不得不說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和誰有什麼『深仇大恨』的。」
雖然也有讓人厭惡如董茂之流,不過畢竟他那樣的已經惡有惡報了,蘇青鸞認為也不用再特別記著,所以說頂多算是「厭惡的人」,倒也算不上什麼「深仇大恨」。
然後蘇青鸞就發現,這一次開陽是真切地在她面前,用一種關愛智障兒童的眼光看向她。
蘇青鸞滿腦袋問號:「我有哪裡不對勁麼?」還是她說的話有問題?她自認為沒什麼問題啊
開陽一瞬不瞬地盯著蘇青鸞,把她盯得有些發毛,才慢悠悠吐出一句讓她滿腦袋冒問號的話:「蘇娘子可謂心胸寬闊,心地良善」說著就扭頭繼續朝前走去。
蘇青鸞:他這應該是在誇獎吧?心胸開闊心地良善是褒義詞吧?為啥她聽出來一種憐憫的味道呢?
沒走兩步,開陽又停下:「但是既然如此,蘇娘子為何要針對我家東家?」
「所以我做了什麼讓你認為我在『針對』他啊?」蘇青鸞簡直心累——這人說什麼都講一半仿佛打啞謎,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這樣她還不如去上墳啊呸,去沐行之家更讓人痛快一些呢。
結果這位「話說一半」的開陽又開始當起了鋸嘴葫蘆,只扔下一句「請蘇娘子同我們東家說項去吧。」便悶頭往前走。
所以當蘇青鸞再一次見到沐行之的時候,完全沒有了最開始的尷尬無措,反而充滿了就好奇心:「你和你的這位屬下到底說了什麼奇奇怪怪的話啊?」蘇青鸞滿臉糾結一臉控訴,「我簡直比竇娥還冤枉!」
沐行之有些好笑地看著蘇青鸞原地抓狂,問道:「竇娥是何許人?」
「是話本上含冤而死讓六月飛雪的一名女子——但這不是重點!你到底在你屬下面前編排我什麼了啊?」為什麼那位叫做開陽的下屬看向她的目光總是很詭異!
開陽跟著端茶的松伯一起進來正廳的時候,見到這樣「肆無忌憚」的對話就是一愣,暗戳戳看向松伯,一臉受到太多震撼而導致大腦宕機的模樣。
松伯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道:「習慣就好了,這位蘇娘子恩,是個奇特的人。」
開陽看向蘇青鸞的目光從懷疑帶上了一絲佩服:敢和主人如此說話的好像也沒有幾個,果然是心胸寬廣之人?
不,某種意義上心胸寬廣的應該是主人吧?
那邊蘇青鸞並不清楚開陽豐富的內心活動,只一臉控訴地看向沐行之。
沐行之微笑著給蘇青鸞斟了一杯茶,笑道:「青鸞不妨先解釋一下,為什麼把腐爛的食物包在年糕中送給我來吃吧?」
「腐爛?」蘇青鸞拍桌子,「我可以用我的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