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聽到沐行之的話,心中忍不住「咯噔」一下:不愧是渾身全都是心眼子的人,果然瞞不過他啊,直覺都這麼銳利的嗎?
這麼想著,但是她還是想要掙扎著糊弄一下,就想著喝茶掩飾一下有些發虛的內心。可是她一心想著怎麼把話圓回來,忘記了手中這一杯茶是剛剛沐行之給她倒的,結果一口下去從舌頭到喉嚨給燙得夠嗆。
看著蘇青鸞被燙的眼淚汪汪連連抽氣,沐行之讓松伯端來涼水給她緩解熱水燙傷帶來的刺痛。
蘇青鸞喝了幾口,總算把那股難受的勁兒給壓下去了,欲哭無淚道:「我怎麼在你面前總是出醜啊哎」
算了,正所謂虱子多了不怕咬,丟人丟多了,蘇青鸞也想開了:」算了算了,我已經在你面前沒什麼形象了,也不差這一次松伯也是,想笑就笑吧。」
後面那一句卻是對著拼命繃著臉,但是不擅長忍住笑容的松伯說的。
不過松伯到底還是沒有真的哈哈大笑,不過看到蘇青鸞沒有起身告辭,知道對方大概是要有什麼事情同沐行之商量,於是找個由子出去。
但是蘇青鸞卻聽到松伯在關上房門的時候,從門外傳來「嗤嗤」的聲響。
笑吧笑吧,隨便笑吧。蘇青鸞撇撇嘴:誰讓她不小心冒失了呢?
玩笑歸玩笑,正事還是要講的,歲青鸞把袖子中那張紙排在桌子上推向沐行之:「喏,說好的你的謝禮——這個謝禮不光是謝你救了我妹妹,還是謝謝你之前從謝府那幫子人手裡面救了我一家。」
沐行之聞言放下手中的茶杯,伸出兩根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拈起那張薄薄的紙,似笑非笑地揶揄:「怎麼說也算是救命之恩,不說要湧泉相報,不過這麼一張紙,是不是太過敷衍了?」
雖然這麼說著,不過沐行之卻知道,蘇青鸞的態度十分篤定,說明手上這份「謝禮」一定是擁有相當程度的分量。
不過當他把紙張打開,還是被裡面的內容給驚了一下,原本還柔和中透出一絲輕鬆戲謔的笑容已經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之前蘇青鸞在初見沐行之的時候感覺到的,那種深邃的仿佛能夠洞察一切的眼神。
蘇青鸞看到對方這個神情,默默地放心了一半:至少對方一下子就意識到了自己這幾樣東西對於兵力的提升有著什麼樣的關鍵作用——畢竟不是任何人呢就能一下子就能接受基本上未曾見過的新鮮事物,能夠一眼就看穿其中作用的就更少了。
沐行之有的時候展現出來的對新生事物、新奇觀點的包容性以及新理論的前瞻性,都讓蘇青鸞這個穿越者有一種對方也是從其他什麼高文明形態的位面穿越過來的錯覺。
如果不是經過了多次試探,證明了沐行之的確沒有超出本位面知識的可能性,蘇青鸞都想問一問他到底從什麼位面穿越而來的。
這邊蘇青鸞天馬行空地想著,那邊沐行之問道:「青鸞,你這張紙」
「沒給別人看過,沒說給別人聽過,連個苗頭都沒有,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不等對方說完,蘇青鸞就自動自覺補充完畢,隨即用一個「你是不是傻」的神情看向對方,「你該不會以為,誰都像是你一樣能夠接受我這種天馬行空的思維吧?」
毫不客氣地說,即便蘇青鸞把以後才發明出來,有利於提高生產力或者方便生活的東西說出來,但是能不能有辦法製作出來是一回事,就是單純論有幾個人能相信,並且能接受,都不好說。
畢竟從地心說到日心說可是燒了不少人,意識形態改變的難度可見一斑。
沐行之聞言失笑:「青鸞倒是如此看得起我。」
「倒也不是看得起,而是知道你能夠理智客觀地接受新事物——既不是被迷惑,也不是全然推拒。而且」
「而且什麼?」蘇青鸞想著恰當的措辭,因此完全沒有抬頭看向沐行之那一邊。所以他並沒有發現,對方看向她的目光十分專注,仿佛要透過她的臉容看透什麼一般。
蘇青鸞仔細分析著利弊:「你看,我雖然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但是這種畢竟是用在兵戈上的,尋常人知道了我一個農家女過問這種事情,不亂想還好,亂想得搞不好要給我甚至我全家安一個謀反的大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