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感覺魚尾巴上的黏液混合著散發土腥味的河水,沿著自己的臉滴滴答答落下來的瞬間,內心只有一個想法:現在她能直接原地消失嗎?
火星的車票多少錢一位?她傾家蕩產去買!
不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她從來沒有在陌生人面前這麼丟人過!
仿佛是感覺她丟人丟的還不夠一樣,那坐於輪椅上的年輕男子又說道:「姑娘再如此長跪不起,就折煞在下了。松伯,且去把這姑娘扶起來,可仔細別再摔了。」
蘇青鸞這才發現,由於自己是完全趴在年輕男子腳底,由於視線的原因,並沒有看到後面還有一人推著輪椅。
這名喚「松伯」之人一身藏青色短打,膚色黝黑,絡腮鬍子,虎目方口。
雖然鬢髮斑白,看上去已經介於知天命之年,卻並沒有任何老態,反而雙目湛湛有神。他身材不過中等,卻肩寬臂粗,顯得十分壯實。
聽了青年男子的話,松伯點點頭,拎著蘇青鸞的後衣領輕輕一提,就把摟著魚的女孩拎了起來。
「姑娘可有受傷?」又是年輕男子那清越悠然的嗓音。
「不沒、沒事。」她還不如有事直接原地昏迷呢!
如果蘇青鸞不是處於社死到恨不得原地消失的尷尬情緒里,她就會發現,雖然眼前的男子帶著微笑,語言也溫雅得體,然而那笑卻未達眼底,帶著微不可察的疏離。
而松伯對於她的態度也是充滿了戒備,把她拎起來之後就快步回到輪椅旁邊,警惕地盯著她,仿佛下一刻她就會如什麼毒蛇猛獸似的撲上來。
蘇青鸞絲毫沒有注意這些,只是被拎起來後魚又蹦躂出了懷裡,連忙轉身去和那條魚鬥智鬥勇,等到最後她用一塊石頭把魚拍暈轉身再看,方才遇到的那兩個人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蘇青鸞大大鬆了一口氣,並且祈禱最好自己再也不要見到他們,不然又要想到剛才她五體投地的樣子——
「啊啊啊啊!不要再想了!」蘇青鸞用力甩了甩頭,「趕快幹活幹活!」
用草編了一個草籠子,蘇青鸞又在柵欄里捉了幾條小魚——比起方才讓她精疲力竭的那條大的,這些還沒有巴掌大的小魚捉起來就輕鬆多了。
用草編籠兜在魚群密集的地方撈幾下,就有好幾條魚兒被網了進來。
蘇青鸞也不貪心,見差不多夠今晚加餐的量了,就朝著弟弟妹妹睡著的地方走過去。
兩個小傢伙睡的非常熟,剛才她在河邊抓魚鬧騰了半天,也沒有被吵醒,可見是累的狠了。
但是蘇青鸞看了看天色,再不回去就趕不及晚飯了,於是連忙推了推小兩隻:「快醒醒!再不回去,阿娘該擔心了!」
兩個小孩兒睡的雙頰通紅睡眼惺忪,玄鶴一醒來,就看到歲青鸞渾身水漬滴答的樣子,樂道:「阿姐,你怎麼變落湯雞了誒唷!」
話音未落,被蘇青鸞賞了一記彈腦殼:「你小子給我閉嘴!」
雪雁則是很擔心地問:「阿姐,你衣裳都濕透了,會不會生病啊?」說著就要解開自己的小襦衣給蘇青鸞披上。
蘇青鸞連忙按住她的小手:「沒事沒事,現在夏日暑氣正盛,阿姐不會生病。」相反微風一吹還挺涼快。
說著朝蘇玄鶴瞥了一眼:「你看看,雪雁多懂事!」
切~蘇玄鶴表示不屑,隨後,他就看到了蘇青鸞捕獲的那條大魚:「哇!阿姐!你抓了這麼大的魚!」
「阿姐我厲害吧?」
「厲害!」「厲害!」兩個小孩一個拍手一個點頭,很是捧場,讓蘇青鸞很快把那點社死的經歷扔在了腦後,拎著魚領著弟弟妹妹,愉快地回家去了。
而另一邊,造成蘇青鸞社死原因的兩人,卻沿著河邊,緩緩地前行。
這輪椅十分笨重,加之河岸草叢石灘道路深淺不一,若是尋常之人推動這輪椅,定是要費一番力氣——更何況還有人坐在輪椅之上。
然而松伯這年近半百之人,竟是臉不紅氣不喘,手上的動作和腳下的步子都如尋常走路一般平穩。
他低頭看著坐在輪椅上的年輕男子,動了動嘴,片刻之後還是忍不住抱怨道:「這又是
008 垂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