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之前那一晚除卻兩個不知生產多麼艱難危險的兩個小孩子,大家都因為孫桂香的事情提心弔膽,輾轉反側,大家都沒有休息好,這一晚蘇家所有人都早早休息了。
頭一天失眠的後果就是,原本最能起早的三個成年人,今天早晨反而是在蘇雪雁蘇玄鶴兩個孩子都起來開始穿衣服之後,還是沒有起身,甚至讓兩個小傢伙一度以為大家都病倒了。
雖然蘇廣福和楊氏還有蘇青鸞只是因為前一晚的睡眠不足補個覺而已。
「阿娘,今天待會兒我要去沐先生那裡一趟。」蘇青鸞吃著鮮嫩爽滑的雞蛋羹,抬頭看向楊氏。
楊氏同蘇廣福對視一眼:「怎麼又要去?」昨日不是剛剛去過麼?
別說楊氏同蘇廣福,甚至連蘇玄鶴都忍不住說道:「阿姐,你最近去沐先生家是不是有些頻繁?」
蘇青鸞自然十分理直氣壯:「昨日難道不是還好有我硬是把沐先生叫過來,才讓桂香嬸子化險為夷麼?」
隨即她看向自家爹娘解釋道:「昨日我不是曾經回來取過我的炭條筆和紙張麼?其實是把桂香嬸子的病案記錄下來了。沐先生說看不懂,讓我今天幫著去整理一下。」
當然,病案內容本身沐行之這個當事人自然不可能突然失憶不記得,可是蘇青鸞不能保證沐行之一直會在花溪村——誰知道他那日「康復」了或者「不幸亡故」了來個金蟬脫殼,那個時候孫桂香若是有什麼問題想要查閱這一次的問診情況,到哪個天涯海角問沐行之呢?
現在蘇青鸞細細回想起來,甚至覺得「沐行之」這個名字也未必是真的。
不過蘇青鸞這些理由卻並不能真正宣之於口,不過她說出來那些已經足夠讓楊氏和蘇廣福信服了。
不過兩人還是連連囑咐蘇青鸞事情辦完了就不要多留,儘早回來。
蘇青鸞哭笑不得:「我不回來的話還能去哪兒呢?」如果不是必要的事情,誰喜歡在這天寒地凍的時候冒著像是下刀子一般的凜冽寒風出門呢?
她現在恨不得整天整晚窩在火爐旁邊喝著熱茶烤火!
等到蘇青鸞離開,蘇玄鶴去溫書,蘇雪雁也自顧自去玩兒了,只剩下楊氏和蘇廣福兩口子的時候,楊氏嘆了一口氣:「我說當家的,你看咱們大丫頭和沐先生,真的沒有可能嗎?我看著兩人倒是很相配。」
「我們看著如何不重要,沐先生知書達理,但是咱們丫頭風風火火,一看就不是一路人,」蘇廣福搖搖頭,「而且這種事,大丫頭自己也沒有說什麼,她未必樂意。」
「她樂意什麼?她就是樂意賺錢!」楊氏不由得覺得欣慰的同時又有些頭疼:按說十幾歲的小娘子,不是喜歡胭脂首飾,就是每天想要衣裳手帕。
她家這個可好,一心鑽到了錢眼兒里。
當然,這樣能挑起家裡的擔子,作為爹娘自然是欣慰又心疼,可是眼看轉年女兒都十四歲了,再過一年,都要及笄了,再不說親,先不說他們做爹娘的如何看待,村裡面那些人背後講究的小話就足夠讓人受不了。
偏偏這個女兒賺錢是一把好手,提起婚姻大事就好像是一塊木頭不開竅。楊氏也不是或者明顯或者隱晦地提及過這件事,蘇青鸞那邊倒是答應得很爽快,不過還沒有等到楊氏中意的小伙子開口,蘇青鸞那邊早就雷厲風行去幹活兒了。
結果好幾個小伙子吭哧吭哧半天不好意思開口,那邊蘇青鸞本人好幾次都沒有意識到這人是前來「相看親事」的,甚至還有兩次順便把人家招工來當做下屬用了。
「雖說婚姻大事還要聽父母的,但是總要她看著不討厭」楊氏和蘇廣福還算是十分替女兒著想,奈何蘇青鸞那邊簡直是油鹽不進,讓楊氏十分苦惱。
「這事兒總急不得。」蘇廣福安慰地拍拍自己老婆的手背,「當年咱們定親的時候,你都快要十八了。」
在這種許多人甚至十二三歲就嫁人,十五六歲算是「熱門適婚年齡」的時代,十八歲還沒有成親已經算是「大齡」了。
「可不是麼,」提起往事,樣式也是露出了懷念而有些揶揄的表情,「當時我爹娘簡直都要急死了,恨不得抓了個活的就給我嫁了,好在碰到你,也算是緣分了。」
525不是天書勝似天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