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招攬客人的打油詩,玄鶴和雪雁從出攤念到收攤,幾乎沒有停歇。
今天有著昨日的基礎,很快聚攏了十來人在排隊,所以兩小隻不用像昨日那般辛苦,比昨日要輕鬆很多。
蘇青鸞仍舊是負責準備菜絲並調味,而楊氏負責拌菜和卷餅,蘇廣福收賬,三人互相配合,忙的不亦樂乎。
今天的客流量顯然比昨天淺嘗輒止的出攤更多,楊氏漸漸感到一直不停卷餅的雙臂有些發酸。
好在她是常年勞作的農婦,倒也沒什麼,不過想著女兒之前十幾年都在那大戶人家嬌生慣養,怕是就算心裏面不嫌棄生活清苦,身體上也吃不消。
於是楊氏趁著一個沒有客人的空檔湊到蘇青鸞身邊問道:「乖囡累不累?阿娘來切菜吧?」
蘇青鸞這個身體其實比較嬌弱,現在雙臂有著明顯的酸痛,這讓蘇青鸞暗自決定要把體能訓練提上日程——身為一個廚師,怎麼能夠嬌嬌弱弱呢?以後恐怕大勺都顛不起來。
不過現在她打算咬牙忍一忍。
倒不是說一定要自討苦吃,而是她有著自己的考量。
「阿娘,你卷餅已經是熟手了,而我也適應了備菜的工作,咱們趁著客流不斷的時候調換,速度就降下來了。」速度降下來,有些等的不耐煩的客人就會走了。
說話間,又有兩個食客來吃「卷百財」,於是楊氏不得不去招呼客人。
其實蘇青鸞特意攬下備菜的活計還有另外一層不能明說的原因。
眾所周知,刀工是一個廚師的必備看家本領,而這個技術的嫻熟程度只有一個方式提升——多練。
無他,唯手熟爾。
也許刀工上限每人各不相同,然而無論如何卻也繞不過勤奮苦練。
蘇青鸞作為一個對於食物有著某種程度強迫症的人來說,實在忍不了明明有能力,卻為了避免被懷疑,非要將食材切的慘不忍睹。
所以想要能夠發揮自己的刀工,就要有一個名正言順的理由,讓技術快速提升起來,而眼下這個小吃攤正是好機會。
所以,當楊氏感嘆於蘇青鸞的菜絲切的又細又勻,並且出菜迅速的時候,蘇青鸞可以臉不紅心不慌地說道:「阿娘,你看我切的這些菜,抵得上平日全家吃上個把月,積少成多,自然進步神速。」
「還『進步神速』呢,」楊氏笑著點了點蘇青鸞的臉頰揶揄,「也不怕別人聽了去,笑話你這丫頭臉皮厚,這般自誇。」
不過,倒也是真的沒有再懷疑什麼了。
第二日雖然卷餅的價格有些提升,但是並沒有高出市面上其餘幾家卷餅的平均定價太多,再加上味道的確是非常好,因此客人比第一日還多了不少。
再加上第一日的一部分回頭客,這一天淨賺了有六百文出頭,比第一日相比翻了一倍。
這讓整個蘇家都一片歡聲笑語,甚至今天楊氏狠狠心,買了尋常年節才上桌的鹵豬頭肉和一壺杏花酒,又給孩子們買了果子露,給大家加餐。
晚飯時楊氏和蘇廣福都淺酌了兩杯,因著明日一早還要去鎮子裡,兩人縱然心裡高興,也不敢貪杯。
兩小隻倒是連續兩日早起,累的有些狠了,連香噴噴的鹵豬頭肉和酸甜可口的果子露都沒能讓他們兩人多待片刻,吃了飯就去歇下了。
蘇青鸞看著幾乎倒頭就睡的弟弟和妹妹,轉身出來對蘇廣福兩口子建議道:「要麼明日不要再帶著他們倆了,看把他們兩個累的。」
楊氏想了想,點點頭:「我待會去隔壁問問李家媳婦得不得空,讓她幫著看一看兩個小的。」
李家媳婦是個爽利的乾瘦女人,楊氏一問就拍胸脯答應下來,並且推了遞過來的錢:「鄰里鄰居的,還要這勞什子作甚,都顯得生分。」
楊氏一再要給錢,李家媳婦推辭不過,想了想說道:
「若想謝我,讓你家大丫頭趕上哪天不去鎮上,得閒的時候把上次送來給我嘗鮮的甚麼『叫花雞』再做一隻來!有那個就夠了。」
楊氏笑著應了。
一轉眼之間,蘇家已經在鎮上出攤約莫大半月了。
這幾日雖然客流量漸漸趨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