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行之看向蘇青鸞,雖然他還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蘇青鸞也算是對這傢伙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所以她總感覺這笑容裡面有點兒不懷好意的意思在裡面。
蘇青鸞後背立刻緊繃起來:「難道我的話有問題?」
沐行之搖搖頭:「青鸞的顧慮實在是情理之中,不過我自有應對之法。」
「什麼方法?」
「只說我雖然年輕,畢竟體弱,不宜太過貪歡。然而新婚燕爾難免情不自禁,只能分榻而眠才是長久之計」
蘇青鸞聞言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應對之法」到底是什麼意思,於是忍不住怒而拍桌:「喂!」
木質的桌子發出「碰」的一聲悶響,蘇青鸞才反應過來她方才這一巴掌拍得有多響。可是可是能怪她嗎?還不是沐行之那個傢伙
蘇青鸞感覺臉上的溫度又可以煎雞蛋了,憤憤瞪著對面竟然開始優哉游哉夾起菜餚的沐行之,然而沐行之仿佛沒有察覺到蘇青好像要殺人一般的視線,兀自動作悠然地用著早餐。
這種虎狼之詞怎麼可以如此若無其事地掛在嘴上啊!所以沐行之這傢伙果然是崩了人設吧!蘇青鸞在內心抓狂:她當初怎麼腦抽地覺得「沐行之」的性格溫潤如玉的,這簡直就是個不正經啊!
沐行之看向蘇青鸞,視線略向上——準確地說向著蘇青鸞發頂位置瞥了一眼,揶揄道:「青鸞如此生氣麼?這般『怒髮衝冠』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怒髮衝冠?蘇青鸞愣了愣:她雖然有些惱怒,但也遠遠說不上「怒髮衝冠」吧?
不過想到沐行之視線所及,蘇青鸞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頂,然後她發現,原本被自己用簪子固定住的發尾,此時因為自己的手藝不佳,完全跳了出來。
蘇青鸞的發質雖然柔順絲滑,但是卻並不是十分軟的質地,反而有一些韌性,所以發尾好像是一隻朝天的雞毛毽子一般在頭頂炸開,也算當得起一聲「怒髮衝冠」了。
「誒唷,怎麼這麼快就散開了?我剛剛挽了好久的!」蘇青鸞懊惱地重重嘆了一口氣,「為什麼已婚的女子一定要別一根髮簪啊,這樣讓我的頭被硌得好痛!」
蘇青鸞感覺,如果她今後每一天都要用一根簪子固定頭髮,遲早自己的腦袋都要被這一根簪子硌成兩半!
最讓她鬱悶的是,即便她今後「離婚」,也不能夠再梳未婚女子那般雙側的髮髻,而是同樣要佩戴髮簪,因為髮簪的另外一個意思是「成年」,也就是說,無論結婚與否,只要滿了十五周歲,她都要帶髮簪!
沐行之在這時候打斷了蘇青鸞對「灰暗前景」的腦內風暴,指了指後堂方向:「還記得外面的房檐下有一張矮凳麼?勞煩青鸞把它拿過來。」
蘇青鸞雖然不知道沐行之要做什麼,到底明白他的性子定然不會無緣無故這麼做,於是乖乖拿了矮凳過來。
這矮凳也不過蘇青鸞小腿一半的高度,蘇青鸞遞給沐行之:「喏,拿過來了。」
「放在我面前,你且背對著我坐在上面。」
「做什麼?」雖然口中疑問,但是蘇青鸞卻照著沐行之所說的去做了。等到她這樣坐下來,卻發現這個位置有些熟悉。
緊接著,發頂傳來髮簪被輕輕抽走的動作,隨即,蘇青鸞便感覺到原本緊繃到有些發疼的頭皮微微一松,烏黑的長髮如瀑布一般瞬間流瀉下來。
「你要」做什麼?蘇青鸞下意識想要轉頭,但是還沒有等到她這個動作完成,就被沐行之修長的雙手用柔和但不容拒絕的力道扳回來原處,繼續維持面向正前方的動作。
緊接著,蘇青鸞就感覺到沐行之修長的手指穿過了自己的頭髮——就如同昨晚他幫著自己拆散髮辮那般。
蘇青鸞這才後知後覺:沐行之昨晚那般熟練地拆散髮辮,當時蘇青鸞只是以為那是他細緻穩妥的性格使然。
可是仔細想想,那盤發的次序和方式,每一股髮辮和每一種固定頭髮的髮飾都不同,而沐行之竟然能夠一個次序不錯地把她的頭髮「解救」出來,有沒有可能,沐行之本身也十分精通「發藝」?
畢竟對方可是精通易容術的大佬,誰也不能保證,大佬沒有曾經男扮女裝
616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