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鸞自然不是毫無準備而來的。雖然這個世界的律法並不是如後世相對完備,不過該有的手續還是有的。
比如她作為「蘇記」真正的擁有者,當然也要去相應的縣衙備案,而即便是開設分店,店鋪的掌柜說白了也是個「代為執行者」,真正的擁有者還是蘇青鸞本身。
雖然當初辦理程序的時候,謝府那邊就一副大包大攬的架勢,尤其謝德順,一副「別擔心都城那邊我都吃得開」的架勢,不過蘇青鸞很顯然是不吃他這一套。
畢竟很多時候,名不正則言不順,她前期想要偷懶,後面一定會吃虧,而且是吃大虧。
好在蘇青鸞是捏著鼻子跑來跑去,總算是把所有必須用到和可能用到的文書憑證全都辦下來了。畢竟很多時候未來如何每個人都預料不到,未雨綢繆總是好的。
因此之前跑斷腿的好處現在就顯現出來了——這些文書蘇青鸞都帶在了身上。
畢竟雖然她是掌柜的,但也不能不講理不是?其實她都做好了好聲好氣和店面掌柜的說明情況的準備,也做好對方可能一時半刻不認識自己鬧誤會的準備。
結果不曾想,這呂掌柜上來就演了一出「中飽私囊」「拜高踩低」「小人嘴臉」的折子戲,看得蘇青鸞原本那點兒教養全都被氣沒了。
既然你做初一,就不要怪別人做十五了。
蘇青鸞這麼想著,把那些文書一樣一樣拍在櫃檯上。
這些官差只是來抓人,也不認得這些文書是真是假——畢竟這些官印只能是他們的上司才能辨別真偽,於是大家對視一眼,招呼這一行人都去衙門裡面。
其實這個呂掌柜雖然不認識什麼實權的官員,不過在衙門口倒也認識幾個差官,想著暗中使一個眼色,給這來歷不明的臭丫頭一點下馬威。
其實這時候他已經暗自有些相信蘇青鸞是店面裡面的掌柜這件事的真實性了,因為他曾經聽自己的姐夫說過,這店鋪說白了是謝府這邊出鋪子,用來購買這「蘇記」果子醬的經銷權。
這樣一來,其他的人家別說是售賣,連倒賣也不行。
但是歸根結底,這果子醬的「核心技術」還是握在蘇青鸞手上。
即便如此,呂健也還是瞧不上這小丫頭。在他看來,眼前這野丫頭不過是借了謝府在京州這邊的勢力,才能把小小的果子醬賣出天價。所以這一切的潑天富貴是謝府給的,沒了謝府,她一個小丫頭就什麼都不是。
所以即便說要「對簿公堂」,呂健也沒在怕的,反而是讓下面的夥計趕快去謝府找他最大的靠山,也就是謝府的大管家,謝德順。
上了公堂,要講的規矩很多,其中一樣就是要下跪。蘇青鸞悄聲對瑤光道:「待會兒我跟著官差走,你就跟在後面不要去公堂上,以防萬一。」
瑤光本想要一起跟過去,但是被蘇青鸞按了一下手,搖搖頭。既然蘇青鸞這麼肯定,瑤光就作罷了。然後她在蘇青鸞耳邊嘀咕了兩句。
蘇青鸞驚喜道:「你什麼時候做的?我都沒有發現!」
瑤光哼了一聲:「若是連你這完全不通武藝的人都能覺察,那我豈不是太無用了?」
蘇青鸞笑眯眯地忽略了她貶自己那一句,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東西先放在你這兒,待會兒一起看好戲。」
而那邊,官差因為來抓「歹徒」,結果發現另有隱情,所以並不能把蘇青鸞或者呂掌柜那一方當做罪犯羈押,所以只能讓他們跟在後面去衙門。
原本上了公堂,所有人,無論原告還是被告都要下跪,然而「沐行之」是有功名在身上的,甚至還可以查到。
按照本朝律法,蘇青鸞作為他三媒六聘的妻子,可以享受「家屬待遇」,當然這種一般都只有父母、正妻和嫡子嫡女可以享受,作為「表妹」的瑤光自然是沒有這個待遇的,這也是蘇青鸞方才不讓瑤光跟著上公堂的原因之一。
於是呂掌柜就十分憋屈地跪在堅硬的地板上,看著蘇青鸞悠閒地坐著,好不輕鬆。
呂掌柜那個氣呀,險些背過氣去。
因為蘇青鸞這邊的手續沒有任何問題,很快就證明呂掌柜所謂的「歹人」之說根本是無稽之談。
684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