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剛才蘇青鸞那一嗓子的「驚嚇」,松伯再也不敢貿然伸出手去碰觸桌子上那張「黑白畫」了。
蘇青鸞見松伯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忍不住笑道:「若松伯真的喜歡這樣的畫,我可以再畫一張,也不是什麼難事。」
松伯這才回過神來:「如此神乎其技」
蘇青鸞聽到這種形容詞,忍不住抽抽嘴角:「其實也並非什麼神技,不過是作畫方式的一種而已。同傳統講究『神似』的水墨畫不同,這種畫力求逼真,同真實的物件分毫不差。」
松伯繞著那桌上的畫來迴轉了幾圈,盯著那仿佛能聞到木頭味道的桌面紋理和仿佛能感受到光滑觸感的高光瓷器嘖嘖稱奇:「這這真的如同真的一遍!」他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
其實也不怨松伯如此「失態」,莫說是他,即便一貫養氣功夫十分出色的沐行之,也是在第一時間破了功。
雖然在蘇青鸞看來,沐行之的動作仍舊優雅舒緩,但是他竟然讓對方感覺出了自己的急切和驚艷,那麼對於他自己來說就是極大的「失態」了。
沐行之同松伯不動聲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松伯幾次想要把那一副素描拿起來進一步仔細端詳,然而想想剛才自己的冒失舉動,到底作罷。
蘇青鸞見他束手束腳,嘆了口氣,自己走上前拿著空白的部分把那張畫遞給松伯:「這種畫雖然容易被蹭模糊,不過只要拿著空白的部分就沒有問題。而且若是想長時間保存,只要把這張畫夾在兩張紙之間,避免強烈的摩擦就可以。」
沐行之垂眸略思索一陣,問道:「這些死物件兒能畫得如此精細,那麼真人呢?」
蘇青鸞想了想:「若是真人,那麼無論是皮膚的紋理,毛髮的形狀,衣服褶皺的方向都要複雜得多——最重要的是臉上的神情。一幅素描人像——哦,『素描』就是這種畫的統稱——最難也是最能體現一個人特點的,就是他的容貌和臉上的神態。」
沐行之何等聰明,一下子就能聽出蘇青鸞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說,你能夠將人物也畫得纖毫畢現。」
蘇青鸞想了想,還是保守一些說道:「比起那些頂級的畫家來說尚且有些差距,不過尋常人看來是『很像』了。」
一時間,聽了蘇青鸞的話,沐行之和松伯都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兩個人都不是什麼愚笨之人,因此僅僅一瞬間,兩人就都想到了許多種「素描」的應用方法——書上那些插圖,地圖的測繪地形,某些時候的人物頭像描繪
正是因為他們二人——尤其是沐行之——明白蘇青鸞這一技能的價值所在,他才對蘇青鸞更要謹慎。
畢竟,從目前的情報來看,眼前這位「蘇青鸞」的來歷確實有些詭異——明明從來歷上嚴絲合縫地能夠追溯到寧安侯府,然而從她的行事方式,又同之前被收養的時候完全判若兩人。
難道真的有這麼巧合的事情,「蘇青鸞」剛剛得知自己的身份,就「失足落水」了嗎?不僅如此,失足落水後還高燒引發了失憶。
但若是失憶,這女孩卻又保留的高超的廚藝和機靈的性格,怎麼看也不像是那些腦部受到損傷,記憶喪失的病患。
蘇青鸞自然不可能知道,沐行之心裡正懷疑她的真實身份,而且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只不過「穿越時空」,「投胎轉世」,「借屍還魂」之類的說法太過玄奧,沐行之並未曾見過;而且他尋常雖然涉獵廣泛,然而更多的是大儒經典或者天文地理之類的「工具書」,很少涉獵什麼神仙靈異的話本。
在沐行之看來,那種話本都是鬱郁不得志的書生逃避現實的消遣之物。
雖然某種意義上來說,那種落魄書生邂逅艷鬼狐妖的故事,大致還真是差不多,不過沐行之這種志怪類基本不曾涉獵,也就導致了他不太會開這方面的腦洞。
但凡他的思路往「借屍還魂」之類的方向靠一靠,蘇青鸞的馬甲早就掉了。
見對方兩個人都不搭話,蘇青鸞有些犯嘀咕:看對方——尤其是松伯——的反應來看,他們應該是對自己的素描畫技動了心的,這一點蘇青鸞很確定。
但是為什麼他們沒有流露出「小同志好好跟我們干,好
223並非神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