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梁掌柜在一家蘇青鸞萬般熟悉的宅院門外停下的時候,她終於萬般肯定,自己並沒有產生錯覺,這一戶人家確實她認得!
果然,仿佛要印證蘇青鸞的這一句吐槽似的,那看門的家丁見到蘇青鸞便笑著「噔噔噔」上前幾步笑著問道:「蘇小郎君又來看望我家老爺子了?可不巧的很,今兒個老爺子不在家呢。」
隨即那家丁轉身看向梁掌柜,因他同蘇青鸞一道,又帶著許多禮物,看門家丁對他同樣也是十分客氣:「敢問這位郎君是?」
梁掌柜自報了姓名,隨即問道:「請問許遠威許郎君家住此地麼?我聽聞他身體不適,便前來探望。」
「客人們快入內,」那家丁引蘇青鸞和梁掌柜一起去了待客的前廳,又端來香茶點心,便有另外的僕從行禮通報:「我家主人稍後便到,請客人少坐片刻。」
至於跟來的那幾位夥計,則跟著僕從去另外的偏廳休息。
僕從下去了,只留兩人在門外侍候,這間明廳便只剩下蘇青鸞同梁掌柜了。
「賢侄女竟是識得許師傅家?如此一來之前我何必費那許多周折打聽怎樣行來。」梁掌柜笑著感嘆。
蘇青鸞卻搖搖頭:「我雖然識得此間主人,不過卻不知道這是許師傅家宅。」
「哦?」
「說起來,我識得那人梁叔也應該知曉,」蘇青鸞眨眨眼,「而且您還在那位鋪子裡買過東西呢。」
「許姓之人何其多,便是這鎮子裡開設商鋪的,便有十餘家,怎麼可能一一記得?」梁掌柜笑著抿了一口茶水,「賢侄女便不必如此轉彎抹角了打啞謎了。」
蘇青鸞聞言心中感嘆:也是。她自己不就是從來沒有把許遠威這個後廚大師傅同文質彬彬甚至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許克寬老爺子聯繫起來麼?
歸根結底,雖然他們都姓「許」,但這畢竟不是什麼太多稀罕的姓氏,便比如楊嬸子和自家阿娘,不也是同一姓氏?誰也不會就因此認為兩人是一家親戚啊。
「弄墨軒」這三個字一出口,梁掌柜便瞭然:「原來是那位老爺子——今日我還路過他的鋪子呢。」
「老爺子看上去如何?」
「我當時只是一走一路過,看得不慎真切,不過當時那老爺子似乎在同夥計盤賬。」
「恩?」蘇青鸞有些意外,「許老爺子同許師傅應是父子吧?」
梁掌柜點點頭:「我雖然未曾見過許師傅的父親,但聽他說過幾次,倒也是能對得上那位許克寬老爺子的樣貌。」
蘇青鸞聞言皺眉:「梁叔,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兒子生病在家,父親卻一如既往去鋪子裡做生意?」
若是許家窮的十分緊迫,非要那一天工作的銀錢做醫藥費,那許克寬老爺子的這般舉動倒是十分順其自然。
然而看著周遭明亮的廳堂,喝著茶香四溢的香茗,蘇青鸞心說怎麼也同「十分緊迫」四字沾不上干係吧?
更何況梁叔還說許老爺子在盤賬?
現在不是月末年末,且盤賬需要細緻耐心,若許師傅病了,許老爺子還有閒情逸緻在這個不十分必要的時候盤賬麼?
仿佛是為了印證蘇青鸞心中的各種懷疑一般,許遠威這時候穿著一身灰褐色暗紋交領長袍走進客廳。
他臉上沒有病中之人特有的憔悴神色,甚至頭上的布巾都沒有亂掉,看上去並不像是臥病在床剛剛起身的樣子。
蘇青鸞是這裡唯一的晚輩,許遠威進得明廳之後,她連忙先起身行禮。
許遠威點點頭,又看向梁掌柜,嘆了口氣抱拳道:「勞煩掌柜的特意跑一趟。」
梁掌柜很顯然也看出來許遠威不像是生病的樣子——至少他現在這個精神頭兒,不太像是到了臥病在床,不能去掌廚的地步。
雖然心底不解為何許遠威要裝病,但是憑梁掌柜同自家這掌廚打交道多年,許遠威性格耿直,雖然也有許多小毛病,但總體很靠得住。
這樣一個人,絕不會無緣無故就撂挑子不幹了。
於是梁掌柜的神色變得更為謹慎:「許老弟,我自認從聘用你做掌廚,待你不薄,今日可是愚兄我哪裡做得不對,讓老弟
111原來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