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掌柜聽蘇青鸞這麼一問,思索片刻:「在商言商,商人無非逐利而已。一般低價出租店鋪,通常是害怕店鋪長時間閒置下來。」
蘇青鸞搖搖頭:「可是您也知道,這條街是出入城的必經之路,在這一片,沒有比這條街更加繁華的地界了。」所以單論這條街上的租金才會比餘下地段高出那麼一大截。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這條街上的店面從來就是搶手貨,哪怕如同這次產生地陷這般店鋪本身產生了這樣那樣的問題,也是短暫的,所以蘇青鸞實在很難想像要如此低價出租店鋪的理由。
想了想,蘇青鸞覺得自己應該是遺漏了什麼細節,但她對於這個時代房屋租賃的細節問題沒有什麼研究,實在沒有什麼頭緒。
「梁叔,您有什麼關於房屋租賃條文的書籍麼?」
梁掌柜不料蘇青鸞這麼一問,有些苦惱:「我一個生意人,哪裡有律法相關的書籍?這種書籍除非是涉獵相關事務的官員,要麼就是廣博涉獵的讀書人。」
廣博涉獵?
說起來蘇青鸞倒是知道一個人,但凡有人提及他,就說那個人「學識淵博」,這樣的人按說家中應該不少,不知道能不能問問他?
想想周遭人對那人的評價,蘇青鸞心說他應該是挺樂於助人的性子吧?更何況嚴格說來也幫過她的不是麼?
雖然按照當時那人的反應來看,應該是好玩大於幫忙的。
心中打定了主意,蘇青鸞同梁掌柜道謝後便告別了。
收攤之後回家的山間小路上,蘇青鸞見周遭除了她蘇家一家三口之外,周遭沒有旁人,便問道:「阿爹阿娘,您二位知道沐先生家在哪兒嗎?」
楊氏同蘇廣福互相悄悄對視一眼,楊氏不由得問她:「大丫啊,怎地突然問這個了?」
蘇青鸞沒有注意到爹娘之間默契而不同尋常的眼神流動,只實話實說:「哦,想要找一本關於律法的書籍,想想大家都說沐先生博學,想必各種書籍也很多,沒準兒問問他就能知道呢?」
就算是沒有想借的書籍本身,蘇青鸞琢磨著正所謂「人以群分」,沒準沐行之便認識哪個相關工作的人,能借她相關的律法條文來看看呢?
只可惜這年頭估計沒有什麼「法律諮詢」的職業,不然直接交費去詢問專業人士便好了,蘇青鸞無厘頭地想著。
蘇青鸞這想法很純潔,然而她不曾想,楊氏完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楊氏看看大女兒的臉容:十三四的少女雖然尚且有未褪的稚嫩,卻已經初見清麗風華,再過個三五年,必定會出落的更加引人注目。
只不過現在的她身著男裝,渾身上下半分裝飾也無,不知道今後便宜哪個臭小子只是若女兒看中了那沐先生的話
楊氏有些苦惱:雖然平素口頭上有過打趣,但那沐先生的身子骨委實不太好
心中亂七八糟想過無數念頭,楊氏還感嘆,自己閨女找藉口還挺像那麼回事——借書什麼的,顯得自己有學問還順理成章。
蘇青鸞要是知道楊氏的腦內活動,估計會大聲吐槽一句:娘親您真的想的有些太多了點兒!
當然,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爹也是差不多想法,那估計會更加槽多無口。
不過無論兩口子腦內如何各種思緒萬千,蘇青鸞還是知道了沐行之的家所在的位置——畢竟這又不是啥秘密,蘇青鸞之前不知道只是她不曾上心打聽過。
回家後,蘇青鸞直接沒進家門直接奔著沐行之家沖了過去。
沐行之家距離有約莫兩刻鐘的腳程,歲青鸞轉過一個路口,就見到一家看上去沒什麼特別,但的確非常顯眼的農家小院。
說它沒什麼特別,是因為從建築結構上來講,這小院同別家沒有什麼太大的不同,都是黃土矮牆和緊閉的木門。
但之所以說它顯眼,是因為別家院子內都種一些果樹或者爬藤類的植物,而只有這一家是種了竹子的。
那挺拔高大翠綠的竹節伸出黃土牆外面,顯得那樣生機勃勃,仿佛是路標一般,讓蘇青鸞隔著好遠便能一眼望到。
不曾想眼見目的地接近,原本只是有幾朵雲彩的天空不知在什麼時候,整個都昏暗
125去借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