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香萍嘆口氣道:「也是沒辦法了,醫院可不能等人。這樣吧,我們給景元送一百斤糧食過去,先撐過去一陣子。」
許德貴點頭:「行,聽你的。」
王香萍瞥他一眼:「什麼叫聽我的,明明是你自己有這個意思。」
許德貴笑道:「他是我們的乾兒子,總不能看著他餓肚子。」
王香萍一邊納鞋底一邊道:「不知道景元現在能不能聽見,等會兒吃了飯我們去看看。」
許德貴點頭:「行。」
吃罷了飯,許家 一家子都去了隔壁,連大腹便便的吳嫦娥都跟了過去。
她有點好奇,聽說顧景元現在能聽見了。
顧耀堂正躺在床上睡覺呢,顧景元一個人坐在廊下,安靜地看著手裡的書。
許德貴喊了一聲:「景元。」
顧景元對這兩個字非常敏感,立刻抬頭看向門樓。
許德貴大喜:「天爺,你真的能聽見了?」
顧景元直直地看著許家一家子,他不讀唇時還是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許家人不了解情況,很熱情地走到他身邊。
許德貴高興地拉住顧景元的手:「好孩子,你終於好了。」
王香萍笑著擦了擦眼淚:「真不容易啊,都九年了,你媽終於能放心了。」
顧景元很平靜地回道:「干大,乾媽,我聽不懂。」
許德貴愣了一下:「什麼聽不懂?」
顧耀堂剛睡著,被許家人吵醒,打著哈欠爬了起來,聽到許德貴的問題後一邊打哈欠一遍回道:「聽不懂的意思是,你說話跟放屁一樣,他只能聽得見有聲音,聽不懂你說的什麼意思。」
許德貴也顧不上他話里的不尊重,忙道:「那花一千多買這個東西有什麼用?」
顧耀堂又打了個哈欠:「他得慢慢學,就跟小孩子學說話一樣。你捂住他眼睛,跟他喊許德貴,然後鬆開手指你自己,再喊一遍許德貴給他看。聽一遍看一遍,多來幾次,他就能聽懂許德貴這三個字。」
許德貴照著顧耀堂的方法試了試,先後喊自己的名字和兩個兒子的名字,教了很久後,顧景元閉上眼睛就能分清許家父子三個的大名。
許德貴累得不行:「這也太難了。」
顧耀堂抱怨道:「可不就是,小曼非要折騰,景元本來就能看懂我說話。」
王香萍勸道:「還是不一樣的,平常我們喊他他是聽不見的,剛才我們喊他,他能聽到。景元還小,能學會的。等景元能聽懂我們說話,他就跟正常人一樣了,說不定就能成個家呢。」
許德貴點頭:「是這個道理。耀堂,我聽說你把糧食都賣了,總不能讓孩子餓肚子,我也沒有多的,這一百斤糧食給孩子吃。」
顧耀堂嘿嘿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許墨春將兩個袋子放在廊檐下,躍躍欲試地看著顧景元。
顧景元很聽話地閉上眼睛,輕聲喊道:「大春哥。」
許墨春對著顧景元的耳朵狂喊:「富貴!富貴!」
旁邊的富貴瘋狂搖尾巴。
顧景元先聽後看,再聽再看,很快笑著回道:「富貴。」
許墨春十分高興:「媽,景元真能聽見,小曼總算沒白操心。」
顧耀堂開始胡扯:「可不就是,為了這個東西,欠了一千塊錢的債。」
許墨春聽得直咂舌。
許德貴給顧耀堂打氣:「耀堂,沒關係的,多撐兩年就好了。」
許德貴一家子離開之後,村里各家各戶聽說顧景元能聽見聲音,都跑來看熱鬧。
顧景元只有一隻耳朵能聽見,而且聽到的聲音比較小,他應付了幾波人之後就非常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