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那人氣息有些陌生卻又有些熟悉,封炎沒有猶豫,只是喊了一句「進來」。
畢竟這裡是他的寢殿,天一閣第三層,雖然沒有守衛,但知道他住在哪裡並且還敢光明正大進來的人可不算多。
門應聲被推開,封炎坐在軟塌上手捧一本古樸的書,書被他翻到了三分之一,借著一顆斗大的夜明珠發出柔和光芒,一副美人熬夜讀書的畫卷。南宮軒進門入目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封炎外袍被掛在一邊,只是穿著雪白色的裡衣,衣領也因為不習慣被鬆開,露出了好看的鎖骨。頭髮被放下,如瀑的黑髮自然下垂,在柔和的光芒下,襯著白色的裡衣,有著炫目的美感。
南宮軒自持見過的美人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卻從來沒有一個能比得上眼前人這般絕色,明明身為男子,容貌也不顯女氣,凌厲精緻的五官,微微上挑神色冷淡的眉眼,仿佛一切都不入他的眼底,又仿佛看穿一切的淡漠,久居上位卻沒有懾人的氣場(封炎:……,但無端讓人不敢輕視,神色間、一舉一動都帶著讓人心安的力量。
美麗的、讓人不敢生出褻瀆之意,卻更激起了他的占有欲與破壞欲。
「什麼事?」封炎抬眼,只是掃了南宮軒一眼,眼神又回到了他的書本上。
「封伯父。」見狀南宮軒也不惱,只是走到了封炎的身邊,直到這時封炎才注意到南宮軒手中脫這一個托盤,上面是兩碟小菜與一壺陳釀,雖然他前世不好喝酒,卻也被酒香勾了魂,更不提那兩道看上去就讓人食指大動的配菜了。
南宮軒將托盤放到封炎軟塌邊的桌子上,微笑著將酒杯擺好,替封炎滿上。他的動作有些逾矩,卻並不讓人厭惡,況且封炎對這個世界很多禮儀都不熟悉,自然不會挑對方的毛病。
「封伯父,我明天就要啟程回去了,今晚特來向封伯父您辭行。」南宮軒捧起酒杯,明明是非常正經的一句話,但封伯父三個字卻被他拖長了音節,顯得有些曖昧。
白色的柔和的光芒下,南宮軒微微一笑,俊臉的五官有些柔和,眼神深情的仿佛能擰出水來。他將杯子奉上,身子卻微微向封炎傾斜,霎時兩人仿佛連呼吸都纏在一起一般。
封炎看了他一眼,微微側開身,避開了對方的吐息。也許久居上位幾乎不曾接觸過人情世故的原封掌門不知道,但因為這張臉經常被一些莫名其妙人看上的封炎可是很清楚。
不過雖然南宮家勢大,但天玄宮作為曾經久負盛名的正道第一宗門,哪怕現在式微,祖宗基業都沒有守住退守在這蠻荒之地,但一些底蘊還是有的。如若不然,這周圍虎視眈眈的世家、宗門早就一哄而上將天玄宮分食殆盡了。君不見,就連這方圓千里最大的南宮世家想要吞下天玄宮也一直都是徐徐圖之嗎。
接過南宮軒遞來的酒杯,封炎垂眸看著玉杯清澈見底的佳釀,卻猶豫了幾分。
「封伯父可是不信我?」見此,南宮軒突然露出一個委屈的表情,他伸手想要拿回封炎手中的酒杯「既是如此讓軒兒我先干為敬吧。」
「無礙。」封炎不著痕跡的躲過南宮軒伸過來的右手,徑直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只是一入口,就迅速將酒水用靈氣包裹,團入腹中等待封炎的處理。
「既是如此,夜已深了,南宮侄兒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封炎放下酒杯,表情冷淡的趕人。他倒是不怕南宮軒敢動手腳,不提雙方這巨大的武力值差異,莫說南宮軒不過就是一個南宮家少主,就是南宮家的家主,也不會把注意打到天玄宮掌門身上,做出些不入流的蠢事。
「既是如此,軒兒也就告辭了。」說著南宮軒將自己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十分豁達的回話。見狀封炎心裡反倒有些嘀咕,看來是他誤會這個南宮軒了,對方說不定只是想跟封掌門套套關係聯絡下感情之類。
雖然心裡為這個烏龍想法汗顏,封炎面上依舊是那副淡淡的模樣,仿佛今日意外訪客的打擾也沒有讓他產生哪怕一絲的情緒波動。
只是封炎沒有注意到,面前風度翩翩帶著動人微笑的青年眼底最深處那仿佛要吞噬一切的瘋狂之意。
南宮軒輕輕拿過封炎面前的空酒杯,然而還為等封炎有所反應,封炎就聞到了一股與酒香截然不同的暗香,香味濃郁的讓他突然有些昏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