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地,王爺又是藩王,上有陛下垂問,下有先惠王臣民,且西北雖偏遠,也有世代紮根鄉土的族人,誠未可實行。」
封地的事情他們管不著,他們也沒有在周煄的封地置辦產業。可他們都是有家產的人,田莊、草場占了大多數,若是實行王田制,土地不允許私人買賣收歸國有,那他們的身家該怎麼辦?
「好了,好了,別聽見王田制就叫天啊,換個說法『開元之法』如何,唐明皇的開元之治多依賴土地不允許私人買賣,抑制土地兼併,才使人人有地耕種,人人有衣穿,若不是奸臣誤國,讓楊國忠開了土地贖買的口子,大唐王朝還不定有多少氣數呢。」周煄笑道。
「王爺,可您只是藩王。」
「知道,所以只是一個試驗,我不會在西北推廣,更不會上奏陛下全國推行。事實上這就是我藩地的內政,之所以拿出來說,就是怕外面以訛傳訛,以為我要對世家大族動手。若論家族,周家才是天下第一,你們啊,別聽風就是雨的。」周煄調侃道,他清楚讓這些人臉色大變的是什麼,「我來之前就和陛下報備過了,我的藩地,陛下不會管的。諸君就當我貪財,想一口氣發個大財?哈哈哈……」
在座諸位鬆了口氣,跟著笑起來。
只要不影響他們的既得利益,這些人也不會管周煄對自己的封地如何管理,只要不推廣就好。諸位大多放心了,心有疑慮者也不敢明說,大家接著討論起西北的其他問題。
西北大勝,但主帥謀逆,與主政之人有姻親關係,錯綜複雜之下,皇帝並沒有換人。謀逆叛國、刺殺君王,這樣的大罪,易家和方家都沒有株連,歷朝歷代找不到這樣寬容的。皇帝在新登基的時候要一個厚待功臣的名聲,這也給了周煄「順應帝心」,剷除異己的機會。周煄來西北的時候皇帝交待了,要回報他一個「清明」政局。但周煄卻告知與會諸人,和以往一樣,軍事找夏陽侯,政事找邱真,他還是做他的吉祥物,不管別人信不信。現在還不到打草驚蛇的時候,要一口氣換掉大量官員,他要先找到替代的人。
「今日請諸君來,一是當面交流,你我多年相交,大家不要客氣;二是借諸位的口,把我對西北的打算傳出去,安一安他們的心;三嘛……」
「也是王爺替我們揚名了。」徐岩接口道。
「是極,是極,哈哈哈——」周煄大笑,連夜接見可是心腹才有待遇,這些人出去,人人都要和這些「紅人」攀關係了。
「表哥去接表嫂一起回去吧,天黑路滑,我派人送你們。」周煄笑道。
「不必了,我也帶了兵丁出門。」徐岩在書房議事,他夫人就在裡面做「夫人外交」,這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便利條件。
「主子,我的院子可還空著?」待徐岩走了,高竹輕聲問道。
「還在西跨院呢?怎麼,你今天不走了,早叫你別走你還倔,正好陪我吃個夜宵。」走在前面的聽著純郡王和高竹的對話,心裡艷羨不已。別看高竹奴僕出身,可現在戶籍改了,又做了大官,日後兒孫幾代都跟著受益。最最重要的是和主君關係親密,瞧瞧,正經表哥在王府也只是客人呢,他在王府倒有自己院子。
等眾人走了,高竹才道:「主子除了王田制,還有其他大事沒說吧。」
「一個土地不許買賣就嚇得他們戰戰兢兢,其他東西也沒有說的必要。他們如今不過中層官吏,看重的還是自己的利益,就是宰輔,又有多少人真的心懷天下。」周煄苦笑道,他早知道不容易,沒想到一試探,連心腹都不願意支持。
「主子別灰心,至少在封地不成問題。惠王養豬多年,最後一刀宰了,平民庶族他搜刮個乾淨,還給西蠻軍隊帶路來搶,平民百姓恨不得生啖其肉,那些在戰火中保全財產的富戶大族,肯定與西蠻有勾結。即使沒有,屬下也能造出來。值此百廢待興之際,正是立規矩的好時候,請主子不要猶豫,屬下願為先鋒!」高竹一腔熱血,而且絕不擔心自己的下場。在任何時候社會都是有窮有富,跟著主子走發家致富,正是他們這批人的心得。
「還是你懂我,封地清理重建只是第一步。以後要重用你們的時候還多,你替我通知一聲。」和高竹同樣身份的人,還有沒來參會的,不是不給他們做臉,而是為他們身份保密。任何時候都不敢把底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