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前傳訊,要重整藩地、經略西北,問策諸位,諸君可有良策?」周煄坐在上首,好整以暇問道。
下面坐著的人,有他還是恭王府三公子時就跟著他的謀士、屬下,有他在德安新政中發現的良才,也有原先從京城帶來的禁軍,如今幾經歷練,已經是獨掌一軍的將軍了。有了這些積累,周煄才敢說「整治」,不然光收服臣屬,就夠他忙的了。
這次徐岩也跟著來了,他看了看高竹,自覺有資格第一個開口的就他們倆,既然高竹謙讓不說話,那他就當仁不讓了:「王爺,臣認為重整藩地第一要緊的是歸心!此原為惠王藩地,惠王經營已久,不知有多少懷念他的人呢,百姓大多愚昧又實在。若是不能短時間帶給他們利益,他們就是心存怨憤,以他們的見識,是看不到日後的利益的。因此,臣認為王爺在正式就藩之後,首先要減免賦稅,其次需拉攏士紳,再次立祠堂宗廟,以示落地生根,也好讓百姓鄉紳心中安定。」
整個西北領兵的大將和周煄都有七拐八拐的關係,周煄對商業又有獨到手段,武力震懾有、金銀錢財不缺,唯一缺的就是民心所向了。徐岩覺得自己的獻言獻策十分完備,切中要害。
「還有呢?」周煄問道。
徐岩看自己的獻言沒有得到肯定,心中犯疑,豎著耳朵聽別人的看法。
「王爺是否有意練兵?」一個傻大膽問了。這是楊冠紅,沒落勛貴之後,看今天參加集會的多是武將,忍不住猜測道。
「說說看你有什麼想法。」周煄笑問。
帝都人民愛講政治,這個習慣千百年來都沒變,因為出身京城的原因,楊冠紅無論什麼事,第一聯想到的都是「政治生命」。他跟著周煄混,最迫切的願望就是有朝一日衣錦還鄉,回到京城,光宗耀祖。而這樣從小薰陶的政治敏感性讓他意識到,周煄現在未嘗沒有更進一步的可能。
太子年幼,陛下已老。不是人人都有漢武帝立幼子的決斷,且歷史證明了漢武帝的做法是錯的。皇后娘娘身體不好的消息根本瞞不住,若是有朝一日陛下山陵崩,連輔佐幼帝垂簾聽政的太后都沒有,江山不可能交給臣子,那作為血脈最近、關係最好的純郡王,極有可能被封輔政大臣,甚至是攝政王。當然,在楊冠紅心裡還有一個更加隱秘的奢望,若是太子死了……
若要促成這些事的發生,純郡王手中的勢力必須加強,而勢力一個重要的表現就是軍隊,武力震懾。
「按制,藩王可有萬人屬軍,咱們西北情況特殊,可請旨增加。駐軍那邊夏陽侯爺管得緊,戍軍、邊軍和各家私兵還是大有可為的。」楊冠紅暗示道,完全可以把朝廷的軍隊變成私人軍隊,別忘了,周煄不僅有封地,還有統領西北軍政的大權呢。這次可不是上次那種糊弄人的玩意兒,刺頭都讓周煄早早拔掉了。
「夏陽侯年事已高,不適應西北氣候,去年還大病一場,年初大宴都提前退席。侯爺又是皇親國戚,大長公主在京翹首以盼,侯爺也許想回京呢?」楊冠紅這是暗示,若是夏陽侯不識抬舉,直接走上層路線,調他回京嗎?
楊冠紅的大膽,讓在座諸人嚇了一跳。可誰都沒有露出驚慌的表情,楊冠紅能想到的,他們也想到了。若能更進一步,誰不想?
「別扯遠了,說封地。」整個西北日後再說,現在需要拿封地做榜樣和示範。
一直沉默的高竹基本聽完諸位同僚的建言獻策,才慢吞吞問道:「主子堅持封賞鐵夫人,是否別有深意?」
旁人最多以為周煄愛屋及烏,十分喜愛王妃才會堅持封賞改嫁的岳母,高竹可沒這麼天真。
「說說~」周煄笑道,果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就是默契!雙方思維方式都差不多,高竹對自己十分了解。
「屬下敢問,王爺是否想在封地內實行王田制?」
王田制?!
石破天驚!先前大家還以為楊冠紅已經夠大膽的了,沒想到高竹更是不聲不響放大招。王田制是什麼?那是王莽竄政,實行了不到幾年就全面廢除,更是引起世家大族反彈,最終讓王莽身死道消的罪魁禍首。
看周煄沒有反對的意思,即使心裡盼望著還周煄造反,他們掙個從龍之功的諸如楊冠紅之流都急了,「王爺,井田雖聖王法,其廢久矣。不過兩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