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微微點頭,伸手將人扶起,順勢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雙臂隨即圈緊她的腰身,低聲質問道:「老實交代,來米蘭為什麼不跟我說?」
余晚莘有些心虛,她其實兩次都想跟顧珩提這事的。之前打電話給他,結果兩次他都在忙。「我給你打過電話的,可你在忙,有一回還是江煜接的。看你那麼忙,我就不想打擾你了。」她小聲嘟囔著,心裡還想著,顧珩不也沒給自己回電話嘛,這事可不能怪她。
顧珩聽著,想起那時自己昏迷不醒,不由暗罵江煜是白眼狼。這便宜大侄子,認親時一口一個小叔叔,叫得極為親熱,結果小嬸嬸來電這麼大的事,居然不告訴他。行,這筆賬先記下,給他等著。
「對不起,晚晚。」顧珩放柔了聲音,滿是歉意,「我不知道你打過電話,不是故意不回的。」
頓了頓,顧珩又緩緩開口:「這次出差M國,我去見了個人,叫彼得堡先生,其實就是江煜。還意外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原來我是江家找了二十多年的小兒子江臨,也就是江煜的小叔叔。」
「那天,我答應江煜跟他回去見他爺爺,返程時卻碰上惡劣天氣,路面結冰,車子撞在了一起。我為了護住江煜,腦子撞到了,沒想到因禍得福,恢復了記憶。」
「不過也因此昏迷了幾天,所以你打電話才是江煜接的。」顧珩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一五一十講給余晚莘聽,他不想她心存猜疑、有所誤會,然後一個人胡思亂想。
余晚莘聽著顧珩的講述,聽到他遭遇車禍那一段時,臉色驟變,擔憂瞬間爬滿了臉龐。她眼眶泛紅,裡頭蓄滿了水汽,心疼得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緊。來不及細想,雙手下意識地就捧起顧珩的腦袋,一寸一寸,仔細查看傷勢,嘴裡還念叨著「有沒有傷到哪兒」。
摩挲著顧珩額頭的指尖微微顫抖,余晚莘努力平復情緒,可聲音到底還是帶上了一絲哽咽:「江煜居然騙我,說你喝醉了。那麼大的事,他怎麼能瞞著我!」
說到此處,她眼眶裡的淚再也兜不住,簌簌滾落。雙臂一緊,余晚莘整個人撲進顧珩懷裡,邊哭邊把他抱得死死的,像是要把人揉進自己身體裡。「你萬一有個好歹,我可怎麼辦啊!」她抽噎著,話語斷斷續續,光是想到差點就失去顧珩,心口就一陣劇痛,痛得她渾身都在發顫。
顧珩輕拍著余晚莘的後背,一下又一下,安撫她的顫抖,話語裡滿是懊悔:「是我不好,讓你擔驚受怕了,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嗎?」
余晚莘卻哭得更凶了,身子微微發顫,抽噎著埋怨:「你還說!往後再有這種事,你必須第一時間告訴我,天大的事我都要陪著你。」
「好,都聽你的。」顧珩收緊手臂,下巴輕抵著她的頭頂,鄭重承諾。過了好一會兒,余晚莘哭聲漸歇,顧珩才緩緩鬆開她,抬手拭去她臉頰的淚痕。
余晚莘眼眶泛紅,仰頭望著顧珩,滿心的心疼與嗔怪,出口的話都帶了顫音:「你這才剛出院吧?怎麼就馬不停蹄地飛來了?好歹把身子養好了再來啊。」說著,她抬手輕輕撫上顧珩的臉,指腹摩挲著他眼下的烏青。
顧珩握住她的手,溫熱的掌心包裹住她,低聲安撫:「我沒事了。聽銘澤說你來了米蘭,你一個人跑這麼遠,我哪能放心得下。」
「有什麼不放心的?」余晚莘微微歪頭,淺笑道,「我哥、小姨、卿卿他們都在呢。」
顧珩眉頭輕皺,手上不自覺收緊,將她的手握得更牢:「那我更不放心了,就怕你玩得太嗨,樂不思蜀,都不想回家了。」
「怎麼會呢?」余晚莘輕拍他一下,笑意盈盈地解釋,「我是來看小星星的,遊玩也就是順帶的事兒,畢竟來都來了。」提及小外甥,她眼裡滿是艷羨,語調都輕快了幾分,「小星星長得可可愛愛,奶呼呼、軟綿綿的。」
顧珩聽出她話里藏不住的羨慕,低笑一聲,大掌順勢挪到她平坦的小肚子上,嗓音低沉又繾綣:「那我努努力,給你也種一個。」
余晚莘臉一熱,拍開他的手,佯裝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