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寫秋把剛才在機械廠說的話,又敘述了一遍。500塊錢的債務加到了700,反正比在機械廠說的還慘。
她看工會的人目露同情,抽泣了兩聲,又紅著眼眶道:
「各位領導,我覺得事情很不對勁,所以才想著來和你們反映一下情況。現在都是自由戀愛,哪裡還興彩禮那一套?大領導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咱們又不是不能幹活,怎麼能和男人要錢呢?況且一要就是1500,這不是賣閨女是什麼?」
工會的人聽到她說彩禮1500,兩個女同志都瞪圓了眼。
雖然現在是新社會,但彩禮錢還是會象徵性的拿一點,但最多給個幾十塊錢,這1500也太離譜了吧?
黃主席皺著眉頭問她,「蘇同志,你知不知道?你小叔子和哪一家的閨女談對象?」
「我那個不爭氣的小叔子叫韓振民,是前兩個月剛被招進來的臨時工,他當時買工作的200塊錢,還是我後婆婆逼著我愛人在廠里借的。」
蘇寫秋想了想韓振民對象的名字,又趕緊說道:
「韓振民談的對象叫李佩蓮,聽說他爹還是紡織廠的一個小領導呢。真沒想到,一個領導的思想覺悟這麼低,竟然賣閨女,這樣的人,以後還怎麼給工人做榜樣啊?」
蘇寫秋看了一眼幾人的臉色,沒有生氣,也沒有不耐煩,她又接著說:
「領導,我懷疑李佩蓮家裡是借閨女斂財,這是在搞封建糟粕,所以我要舉報他們,不能讓他們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雖然我後婆婆惡毒,小叔子從小就偷雞摸狗,不干人事。但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他們受騙,如果他們上當了,倒霉的還是我愛人。」
黃主席聽了非常氣憤。
他不覺得蘇寫秋撒謊,既然敢找到廠里來,那就足以證明這事多半是真的。
黃主席對後面的一個小青年說:「小許,你去人事科查一下,看韓振民和李佩蓮在哪個部門工作?把他們全叫過來,再查查李佩蓮的父母是誰,都一起喊過來。」
姓丁的那個幹事說:「不用查了,應該是李開發的閨女,他們家和我家住一棟樓。前段時間聽說他閨女小蓮談了一個農村的對象,應該就是這位女同志說的韓振民。」
她猶豫了一下,又道:「當時李開發媳婦和我說,他女婿雖然是農村的,但家裡條件很好,還有一個在機械廠當司機的大哥,可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那你趕緊把他們叫過來,再和政治部說一聲,讓他們科也來個人,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必須得在廠里通報批評。」
黃主席一拍桌子,氣憤的道:「真是不像話,1500的彩禮,他怎麼好意思張的口?」
"好,我這就去。」丁幹事邊說邊往外走。
韓振民他們來的很快。
蘇寫秋正和工會的人訴說後娘的惡毒。
姓丁的幹事就帶著他們一行人進了辦公室。
韓振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等看到蘇寫秋竟然在這裡,就知道大事不好了。
沒等韓振民做出反應,蘇寫秋就突然跑到他面前,紅著眼眶指責他。
「老三,你的心怎麼那麼狠?為了你上學,你娘逼著你大哥小小年紀就下地掙工分。這些我就不說了,因為他是家裡的老大,養你們這些弟妹應該的。」
蘇寫秋眨了眨眼,淚水順著眼頰流了下來,看起來別提多可憐了。
她又接著說:「你大哥好不容易在城裡找了個工作,掙的錢全部被你拿去買自行車,買衣裳,買肉吃,可他自己吃個黑面窩頭,都被你娘指著鼻子罵。前兩個月你進廠花的250塊錢,也是你大哥借的。」
「可這才剛過去沒多久,你又要1500娶媳婦。誰家的閨女要那麼多錢的彩禮?現在又不是舊社會,難道你岳父岳母還靠賣閨女發財?」
蘇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