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開發兩口子聽蘇寫秋罵的那麼難聽,是又羞又惱,雙目冒火的瞪著她。
但他們已經見識到蘇寫秋的厲害,不敢和她對上,恐怕她再爆出更難聽的話。
那他們家以後還怎麼在廠里做人?
這裡不光有工會的人,還有政治科的一個小領導。
如果給這些人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那以後想出頭就難了,有可能還會受處分。
李開發很聰明,他不準備和蘇寫秋起衝突,轉身看向韓振民,避重就輕的說:
「小韓,你大嫂什麼意思?我們什麼時候和你要1500塊錢的彩禮了?結婚的事都是你和小蓮兩個人在商量,我們也沒對你提什麼過分的要求,你大嫂鬧到廠里,這是給誰難看呢?」
李開發的媳婦明白她男人的意思,立刻附和著說:「就是,我們沒嫌棄你是農村的,也沒反對你們倆談對象,彩禮也是你許給小蓮的,咋現在反倒都是我們的錯了。」
李開發他媳婦不屑的瞄了一眼蘇寫秋,又對韓振民說:「反正還沒結婚,我家小蓮也不會粘著你,如果你們家有意見,分開就是了,何必像個潑婦一樣來廠里鬧。」
韓振民看岳父岳母生氣了,他急得直冒汗,動手就要推蘇寫秋。
蘇寫秋怎麼可能讓他碰到自己,故作害怕的往丁幹事後面一躲,就氣沖沖的說:
「老三,你在家裡朝我動手就算了,現在當著你們領導的面,你還要打我,真是能的要上天了。為了你上學,買工作,結婚,我和你大哥掏空了家底,還欠了一屁股債,你沒有一點感恩之心,反而覺得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個白眼狼。」
蘇寫秋又看向李家人,兇巴巴的掐著腰說:「你們兩口子也不用狡辯,你們是沒明著要東西,但不是讓你閨女要了嗎?而且要的還不少呢。難道這事你們一點都不知道?少在這裡揣著明白裝糊塗,以為誰不知道你們那齷齪的心思。」
「我最後一次提醒你們,不要覺得是城裡的就高人一等,我們農村人怎麼啦?你吃的糧食不是農村人種的?難道在你心裡,還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你這種思想覺悟,也不知道是怎麼在紡紗廠當領導的,可別把下面的工人給帶歪了。」
「你…你這人真是不可理喻。」李開發兩口子快被氣死了。
覺得蘇寫秋就是個滾刀肉,什麼話都能被她找出茬來。
李佩蓮掙脫開母親的手,指著蘇寫秋道:「彩禮的錢,還有三轉一響那些,是韓振民答應給我的,他的工作都是我爸安排的,你們家給我買點東西怎麼了,不應該嗎?」
蘇寫秋本來沒準備搭理她,看她湊過來找罵,冷笑一聲道:「你爸可真厲害,他想安排誰進來,誰就能進紡織廠當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廠是你們李家的呢。」
她這話真的有點誅心了。
李開發兩口子臉色大變,工會的人目光也都看向他們。
蘇寫秋卻沒就這麼算了,她不屑的看向李佩蓮,諷刺的道:
「你這小姑娘年紀不大,臉皮可真夠厚的。去年見了我就要錢,要肉票,說要下館子吃紅燒肉。你說你的嘴咋那麼饞?像八輩子沒吃過東西一樣。你爹媽看起來也人模狗樣的,怎麼就教出你這麼一個丟人現眼的閨女。」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跟你要錢了?」
李佩蓮突然想起來,去年是見了蘇寫秋一次,還是在國營飯店,當時韓振民好像是和她借肉票來著。
李佩蓮氣呼呼的道:「那是韓振民請我吃飯,他帶的錢和票不夠,是和你借的,才不是要。」
蘇寫秋看她這麼蠢,都懶得欺負了,覺得勝之不武。
她翻了個白眼,就對黃主席道:「領導,李家這種借彩禮斂財的方式真的很惡劣,我請求工會領導幫我主持公道,我們家現在很困難,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希望李家能把錢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