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晨晨和安安在院裡盪鞦韆。
韓振宇從衣服口袋裡掏了一把錢出來。
「這次從農場帶了些糧食,我留了50斤細糧,剩下全賣了,掙了100多塊錢,我給晨晨的爸媽留了三十塊錢和幾張票,剩下的都在這裡,你收起來吧。」
蘇寫秋驚訝的道:「這麼多,都是你三四個月的工資了。」
她知道現在的司機很吃香,可不知道這麼掙錢?
這齣去幾天就掙100多,還帶回來幾十斤細糧,感覺有點不可思議。
難怪人家說現在的司機給個幹部都不換。
她以前還覺得誇張,現在覺得倒是自己膚淺了。
但想到前段時間韓振宇給自己的那3000多塊錢,倒也覺得正常了。
「這次是有人情在裡面。」韓振宇小聲的和她解釋,「農場那邊就給了三四百斤低價糧,剩下的是陳主任幫忙弄的,看他這意思,應該也是想和我交好。」
「原來是這樣。」蘇寫秋恍然大悟,300多斤低價糧拉過來,也能掙三四十塊錢,也不少了。
如果再多,恐怕眼紅的人心裡就更不平衡了。
蘇寫秋抓著那把錢,突然想起一件事。
那是她上輩子在一本書上看到的,好像就是七十年代前後,上面突然嚴查倒賣貨物的長途司機。
她當時也沒仔細看,只隨意的瞄了幾眼。
好像那一次栽了不少人,輕則丟了工作,重則坐牢。
有幾個特別嚴重的還槍斃了。
想到這些,蘇寫秋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韓振宇看她突然變了臉色,忙著急的問道:「怎麼了這是?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蘇寫秋著急忙慌的抓著他的手,「韓振宇,你以後別幹這事了,你的工資夠咱們用了,沒必要去冒這個風險。」
韓振宇鬆了口氣,他還以為出什麼事了,原來是媳婦擔心自己。
他笑道:「沒事,不用擔心,我很小心的,每次帶的東西都辦了正規手續。」
「不行,反正以後不能幹了。」蘇寫秋非常堅決,說什麼都不讓他干私活了。
怕他背著自己繼續干,又說道:「你就算有手續,但你是出公差,帶那麼多不相干的東西,別人一查就露餡了。」
韓振宇疑惑的看了她一眼,覺得有些奇怪,剛剛還好好的,這咋變化那麼快?
他想了想說道:「跑長途是兩個人開一輛車,別人都帶,我總不能搞特殊吧?到時候另外一個人也對會對我有意見。」
蘇寫秋皺了皺眉,突然想到她救的那個小孩。
他們住的是縣委家屬院,看家裡那麼寬,應該是當官的。
蘇寫秋心思一轉,決定把那家人拉出來當擋箭牌。
她先把救人的事告訴了韓振宇,然後才神神秘秘的說:
「前兩天常家人來家裡感謝我,知道你是機械廠的司機,常大姐走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提了一句,說上面正準備嚴查司機,具體查什麼她沒說,但我覺得肯定和倒貨有關係。」
韓振宇聽了心裡一凜,「那她有沒有說從什麼時候開始?」
蘇寫秋搖了搖頭,「她沒說,只含含糊糊的提了一句,應該是不方便透露。」
看韓振宇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又語重心長的勸道:「咱們現在的日子也不差,也存了些錢。
你每個月還有固定的工資和各種票,我再去掙點工分,就夠咱們吃的了。你如果出點事,那我兩個孩子在村里肯定要被欺負死。」
她怕韓振宇經不住金錢的誘惑,就故意把後果說的很嚴重。
韓振宇聽了她的話,鄭重的說道:「媳婦,我知道了,不會讓自己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