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巾大營。
「呼律律···」
「孫仲將軍回營,爾等速速讓行。」
黃巾大營上下燈火通明,到處都是站崗的黃巾小兵,面黃肌瘦的幾名的黃巾小兵趁著閒時,蜷縮在木樁後偷懶入夢,興許是在夢鄉里夢到自己心儀的姑娘,嘴角微微揚起,粘稠的涎液漸漸溢出順勢淌落,枯竭的瘦手不時揮舞驅趕蚊蟲。
觀台上放哨的士兵邊打著哈欠邊揉搓模糊的視野,眼角隱隱約約看見一團黑物,卻又難辨是何物,忙趴在護欄上伸出半截身子,遠遠眺望,徒然吃力的瞪大圓目,驚呼道。
「有騎兵!,有騎兵!」
「慌什麼?叫得跟見鬼似的!」
「好像是自己人?」
「這麼晚會是何人?」
士兵俯瞰觀台下遊蕩無事的弓箭手,那陣陣惡意與議論聲,懵然不敢叫喊,閉上嘴抬頭凝視那無聲無息靠近的騎兵。
「孫仲將軍回營,爾等速速讓路!」
「孫將軍?」
觀台上士兵側耳聽見烈風中嘈雜的聲響,忙朝來路的騎兵旗幟上看去,憑藉微弱的火光,他勉勉強強看清那即將壓至的騎兵,為首奔馳的馬匹上高懸著正被夜風催動的旗幟,上書『黃天當立』,一旁夾帶著一面寫著『孫』字的旗幟。
「是自己人!」士兵沖台下巡邏的士兵及弓箭手大喊道:「是孫將軍的旗幟,讓道開門放行。」
下一刻,包圍在外的黃巾巡邏兵以及弓箭手紛紛如潮水般退散兩旁,原本躲在木樁後酣然入夢的士兵,被陣陣騷動聲從夢鄉中驚醒,急忙一本正經的直起身板,左顧右盼,眼眸無色而身板虛晃不穩。
「駕······」
「噔···噔」
騎兵奪門而入,片刻未停,身後百名士兵步伐疾馳,緊隨其後。
「咳···」
「哦···這什麼事啊!」
「大半夜,孫將軍怎麼回歸營?」
「真是不得清閒!」
此時,天色已然全黑,火光下塵土飛揚,倏忽間嗆得左右兩邊的士兵直咳嗽清嗓,紛紛議論起孫仲連夜歸營的緣由。
「該不會?」
「你是說?」
兩名較為年輕的弓箭手看著漸漸遠去的背影,面面相覷彼此臉上慌張的表情,心生中的擔憂如野草荒亂而生,卻愈長愈瘋。
······
雲襄等人喬裝打扮順利瞞過大營所有人的耳目,全營淪陷在對孫仲連夜回營的惶恐中、猜疑中,紛紛猜忌薊縣攻奪戰可能已然失敗,整個大營籠罩在對前路難測的不安里,完全沒有空餘心思去顧忌雲襄等人的身份,雲襄等人就這樣一路通關,來到張寶帳營門外。門外守衛大漢令他們在外等候,自己拉開帳幕輕手輕腳的進入帳內通報。
帳內燈火通宵,與帳外的昏暗陰陽分明,中央一人仰躺著,透過帳布上的影子,他正費勁的要翻過身來,面對適才入帳的大漢,只見大漢俯下身軀,靠近仰躺的男子身邊竊竊私語,男子邊聽邊點頭,疲倦拉起他的手遮蓋在逐漸打哈張開的嘴,隨後揮手示意大漢離開。
「妙傑,裡面就是張寶那廝。」司馬言低下頭,用餘光瞟過左右漆黑一片,對身邊的雲襄竊聲低語道。
雲襄把目光從對四周地形部署的勘察,重新匯到眼前的營帳,心想計劃如此順利不由得觸碰了一下鼻尖,低聲笑道:「鄧茂所言不虛,所畫部署更是絲毫沒有紕漏,肥羊就在裡面,大家切莫放鬆芥蒂。」
「知道。」雲福與雲振應聲道。
突然,一雙粗筋突兀的手掀開帳幕,一臉凶煞的中年男子挺然探出身軀,朝雲襄等人低眉不屑的拋出鄙夷的眼色,冷冷撇話道:「你們就是孫將軍的部下?」
「···是」雲襄故作低斗謙卑的模樣,回答道。
「那進來吧!二將軍要見你們。」男子說完又掀開帳幕頭也不回走進帳內,對雲襄等人似乎帶著強烈的反感,一刻也不想和他們呆在一起,男子進入營帳後,雲襄等四人也相繼入賬。
帳內一張鋪地的厚毯攤在中央,四周儘是火盆照亮取暖著,而那厚毯之上竟滿是奇珍異寶,一盞琉璃杯,一方三足青銅鼎,還有那價值連城的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