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寂靜的地底,只有你我,短時間內,訣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一片漆黑之中,忽然聽得羅凡那低沉的聲音在狹窄錯綜的地道中迴響起來,「出劍吧,讓我看看劍閣的劍法,究竟水準如何!」
曌雲裳面色一凝,微微露出一片訝然之色,若是換做他人,陡然間在這罕無人跡的地底遭人偷襲,第一反應就算不是逃跑,也得先尋找一個看起來安全的地方準備迎敵,但羅凡不但沒有這樣做,反倒將她拖入這埋葬歷代劍種,也是為她為她所準備的墳墓之所!這人莫非是個瘋子?
漆黑的步穹青巒,沒有半點光,玄鐵巨門闔上之後,只留下一片死寂般的漆黑!
「哈哈哈哈……!」一陣張狂的冷笑,曌雲裳冷冷地道,「你居然不逃?反而主動進入這座墳墓?」
黑夜之中,聲音不知傳出多遠,幽幽的回聲,在黑暗的地底迴蕩,但卻遲遲沒有傳來羅凡的回答聲。
冰冷的石壁上,曌雲裳玉手摸上一塊凸起的圓石,忽然石壁一震,仿佛有什麼機關啟動了一般,無數道光源自石壁的縫隙中直射而出,蒼白而冰冷的光束,穿過黑暗,縱橫交疊,只見她所站之處前方大約數丈之遠,狹道越來越開闊,最後豁然開朗,在天頂如星芒點點的光芒照耀之下,只見是一個方圓近百丈的巨大廣場,廣場通體以長形青石砌成,大約呈圓形,塵埃掩埋之下,是無數的劍痕與早已乾枯不知多少年的血跡,掩蓋著早已辨不清內容的浮雕。
廣場的四面,各有一柄高約數丈的斷石劍,斷面光滑,劍旁碎裂的巨石,還依稀能辨別出劍身的影子,赫然便是從斷劍上墜落下來的。
凌亂的場景。一道又一道深深的劍痕,仿佛都向人展示者當年在此地發生的戰鬥的激烈,每一道,此時的羅凡。正處在這座巨大的廣場邊緣,一眼望去,羅凡仿佛都看到當年那一劍既出秒到巔毫的劍式,一劍,一劍。他仿佛聽到劍風在耳旁呼嘯,劍擊之聲不絕於耳。
腳步輕移,只聽得一陣枯骨滾落開來沉悶的咕嚕聲,一條手臂隨著羅凡右腳的移動而翻滾開去。
只見地面上現出一行淺而斷續的字跡,羅凡皺了皺眉頭,仔細看去,只見那枯骨下的石面上模糊不清地寫道:謝……天敗劍……此。
「劍」與「此」二字之間,生生被一劍劃開。
羅凡抬起頭來,舉目四望,只見不遠處的石壁上又刻有一行字跡。字跡娟秀,卻掩不住其中凌厲的劍意:紅樓劍閣月纖塵敗劍狂痴於此
目光輕移,又見一行字跡:
紅樓劍閣冷無暇敗春秋一劍於此
……
紅樓劍閣……
循著古人的字跡,一排又一排的銘刻,不知過去了多少年,殘留的劍意仍舊不肯散去,滄桑的背後,仿佛向人們講述著一場又一場的慘烈的劍斗,生與死,勝與敗。是又過一峰高的輝煌,還是親手屠戮至親的殘酷,無人知曉!
就在羅凡靜靜地打量著這一片地宮同時,曌雲裳也在一旁靜靜地打量著羅凡。
只見他胸前、小腹等處的衣衫。已經破裂開來,露出裡面大片的皮膚,只見先前被她劍招襲過的地方,露出一道又一道淡紅的血印,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異樣!
曌雲裳眼中微微透出一縷驚色。那偷襲數劍的威力,她自是再清楚不過,那般威力,即便是一堆千年玄鐵放在她面前,也要被絞得不成鐵形,更何況是人的肉身!?
然而她不過驚奇片響,便很快恢復如常,仿佛並不在意一般。
「這就是劍閣的傳統麼?」羅凡的目光,靜靜地掃過每一片字刻。
「你總算明白了。」曌雲裳冷冷地道,「劍本無情,劍閣,又怎能容得下真正的感情?要斬斷已有的感情,殺,是過程,也是最終的結果。」
羅凡搖了搖頭,淡淡地問道:「如果殺不了呢?」
「廢物,是不配當劍閣的宮主,該任大宮主會親自將其處決。」曌雲裳道。
羅凡先是一訝,隨即又失笑道,「如果大宮主也無法處決呢?」
「不可能!」曌雲裳鏘然搖了搖頭,「這是決不會發生的事情。」
凝視著羅凡,曌雲裳嘆道:「可惜……你本來還有一年時光可以好好逍遙。」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