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承翻身下馬,看著這匹跟隨自己多年的愛駒,眼中,只有無盡的哀傷。
白馬仿佛也感受到主人心中的哀意,它嘶鳴著,掙扎著,似乎仍要起身再戰。
慕容承輕輕地按住它那雪白的頭顱,示意它不要亂動。
只見那匹白馬,似也意識到自己的戰場生涯,就要就此結束了,它的眼中,一片清流淌了出來,它躺在血泊之中,眼神若死。
周圍的敵兵,已經漸漸圍了上來,失去了戰馬的慕容承,似乎讓他們又恢復了一絲僅有的勇氣。
慕容承的身後,是沈鳶堯與幾名僅剩的士兵。
沈鳶堯回頭望了望身後,只見一片茫茫,他們,已經沒有迴路可走了。
慕容承抬起頭,他那因為幾日幾夜沒有合眼的雙眼,此刻也不知是因為充血而是因為憤怒,竟變得通紅一片。
那黑甲將領見到這般眼神,竟也下意識地退了兩步,隨即喊道:「盾衛何在?!」
頓時只見一片持大盾的護衛迎上前來,一排排在慕容承面前排成盾牆,將雙方完全隔絕開來。
前,已無路,而後,是無盡的甲士,在這數十萬人的包圍之下,恐怕就算是神仙,也插翅難飛!
「殺!他跑不了了!」那方臉大將見此情形,連忙喊道,「殺敵一人者,賞金五千,傷燕王者,賞金五千!殺燕王后者,封千戶,殺燕王者!封萬戶侯!」
「殺——!」殺一人便能賞金五千,封侯封爵更是近在眼前,一眾士兵頓時紅了眼,瘋狂地朝慕容承等幾人衝殺過來!
慕容承雖然武功極高,沈鳶堯修為也極為不弱,但兩人衝殺至此,本就消耗極大,此時慕容承又失了戰馬,被圍之後,頓時陷入苦戰!
只有真正切身體會過,才會知道人海戰術有多麼可怕,如洪水般的士兵,如同瘋了一般湧上來,殺了一批又是一批補上,殺不盡,沖不出,這種局面,即便是號稱「北槍無敵」的慕容承,也沒有任何辦法。
更何況慕容承與一應燕軍,在衝出城之前,便已經被北朝廷大軍磨得精力憔悴,慕容承更是幾日幾夜沒有合眼!非但沒有合眼,每天更要進行高強度的戰鬥!
這樣的消耗,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會被耗成一灘爛泥!
而就在此時,另一邊的戰場,卻也再度陷入危機之中!
只見燕軍帶著一眾百姓,已經逃至數十里開外,但追兵,依舊緊咬不放。
就在慕容承等人被圍困之時,那方臉大將很快便現了城南的異常,連忙抽調了部分兵馬,前往城南追擊。
追兵越來越近,燕軍帶著一眾百姓穿過密林,只見前方波濤滾滾,竟然是——一條大河!
「這可如何是好!」人群中頓時出現一陣騷亂,前有大河,後有追兵,這該如何逃?
「全軍聽令!」那秦姓將領黑臉一橫,「來幾個不怕死的,跟我斷後,其他人,把身上重物丟扔掉,全軍渡河!」
「將軍!將軍不可啊!」無論是士兵,還是百姓,此刻都有些不知所措,他們渡河了,那留下來斷後的這些人怎麼辦?
燕軍此刻,無論何處,都只有一片愁雲慘澹,而此時羅凡與夙玉二人,卻是有些迷茫,魔劍之上,羅凡皺著眉頭抱怨道:「這也不是燕國,那也不是燕國,怎麼燕國以前的地盤,全都沒了?還有那些官兵,看我們的眼神,就跟看反賊似的!」
夙玉此刻也秀眉輕蹙:「當年我們去涼州時,燕國仍蒸蒸日上,更是深受百姓擁戴,怎麼才過數年時光……便這般模樣?」
「玉兒,你剛剛聽見沒有……他們說什麼燕國國主昏庸無道,天降瘟疫……這……這怎麼可能!」羅凡有些不服氣地道,「慕容兄和沈姑娘,我相信應該不是那種人才對。」
「我也覺得他們應當不是那樣的人。」夙玉心中思索著,「天降瘟疫,莫非當真是時運不濟,而那新朝廷卻是天命所歸麼?」
……
太原城中。
龍先生面露怒容,看著將自己圍住的三人道:「原來是你們?原來那場瘟疫,竟是你們搞的鬼!我道怎麼這麼巧,恰恰在那個時候……你們可知道,那是上萬條生命!」
「我說二皇子啊,在人間呆久了,你果然是被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