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謹姝話音剛落,在她身前約莫有三丈處,就倏然出現了兩個身披影篷之人,他們相貌隱匿、看不真切,卻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她的附近之處。
霎時間,安謹姝的心中就生出了幾分警惕。
能蒙蔽她的意識,在她毫無知覺時已然接近到如此近處之人,若不是本身功法有極特別之處,便是修為必然在她之上……如今眼前有兩人,可見必是後者。
只是不知,來人究竟是什麼打算?
安謹姝神色清淡,聲音亦是清淡:「兩位有何貴幹?」
那兩個斗篷人中,身形略矮的那位就開了口,語氣很是溫和,先贊了一句:「安仙子心性高潔,德行兼備,當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這聲音雖未流露太多情感,但顯然毫無惡意,而且聞其聲可知其氣韻,這人必然不是窮凶極惡之人。
安謹姝戒備之意稍減:「道友如若有事,不妨對我直說。」
那略矮的斗篷人一笑,右手往身前一抹,登時在此處出現了有數十光團,每一個光團里,都有許多凡人魂魄,各自都散發著沖天怨氣,哀嚎不止。
安謹姝見狀,蛾眉微蹙。
略矮斗篷人緩聲道:「安仙子莫惱,在下與師兄初來乍到,誤入暗坊,卻見這些凡人實在可憐,便出手將其換來,如今眼見仙子能將其超度,只得貿然開口,請仙子相助,讓他們乾乾淨淨地輪迴去罷!」
安謹姝明知這兩人是跟蹤自己而來,但見了這些凡人魂魄,卻也不曾出口質問,只是將素手一拂,就把所有光團全數召喚到自己身側。
同時,又有九道符籙沖天而起,重新化作了九面白幡,也重新念動她所習中超度心訣,把所有凡人的怨氣淨化,再把他們放歸到天地之間。
徐子青見她做得遊刃有餘,又把換來的修士魂魄取出:「不知仙子對諸多同道魂魄,可也能……」
安謹姝又一抬手,把這些修士魂魄也攝來淨化,只是此回每次只能做個十條八條,不同先前那般動輒數百而已。
待一切做完,安謹姝復又開口:「兩位道友既然憐憫這些無依魂魄,緣何不直接將那邪魔誅殺,反而要用財物換取?若是魔頭得了好處,修為提升,到時便有更多仙修、凡人受害,很是不美。」
略矮斗篷人——徐子青哪裡不知道這個道理?因此他拿出換取的法寶,皆是品級低、主防禦之物,而後來更只是拿出靈石,也是因為靈石雖有許多用處,但對於魔頭而言短日之內也未有全功之故。
現下被安謹姝這般詢問,他不能將實情說出,便只說到:「我等自有緣故,然而不便於旁人說知,還望仙子見諒。」他頓了一頓,也問,「仙子出身南域之地,不知為何忽然來到北域?」
安謹姝淡淡說道:「你有原因不能告知我,我卻沒什麼可以隱瞞的。鬼屠陰山與我相約每三十載有一輪死斗,前頭數次都是我贏了她,可惜她也有本事,不能將她性命留下,如今也不過是再來一次罷了。」
徐子青有些訝異:「死斗?」
安謹姝神情也仍舊淡淡:「不錯,她憎惡我,我亦憎惡她,二者之間不能共存,自然要死去一個方可。」
徐子青微微遲疑:「據在下所知,鬼屠陰山即將與血神子成婚……」
安謹姝道:「死斗之日,便在她婚後十日。她這般急切,也不知是要如何採補她那道侶,又或是弄了什麼歪門邪道……左右她為與我死斗匆匆結嬰,藉助那不知哪裡來的奇礦,已是落在了下乘,說不得這一次我便能將她滅殺。」
她說了這些以後,就不再多言。
徐子青有心要問她在何處死斗,也好前去觀戰,再一想兩人既然死斗多次,只怕是早已立下了誓言,不可告知他人。否則你帶幾個幫手,我帶幾個同伴,那帶人少的那個,豈非是大大的不利?於是就不去追尋這個。
略思忖後,他微微闔目。
在此時,徐子青的小乾坤里,那鬱郁生長的萬木之上,分別爆發出深淺不同的許多青氣,即為萬木精氣。它們在半空裡迅速匯聚,很快形成了一塊寸長的木符,為這許多木氣煉化而成,這天上地下,除非再有一位同樣修煉了,又同樣修煉到了徐子青這般境界,同他一般木氣平衡者,否則再沒有人能做出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