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林之玄的書是比他讀得多,尤其是醫書,即使他伍力再埋頭苦讀三年恐怕也難以望其項背的吧?可是這一路下來,伍力卻發現了林之玄身為男人一個不容忽視的缺點-他不會武功。
一個不會武功的男人,即使醫術再高超,再能令人起死回生,又怎能時時刻刻護他心愛的女人周全呢?而自己的武功,因為幼時曾得到過高師的指點,是頗有些造詣的。況且,他早年也是讀過一些書的,只是後來家道中落,忙於謀生,才中途擱下了學業。
因了這些,伍力在林之玄的面前,一直有一份深藏不露的「優越感」。
可是,就在剛剛,當他得知了林之玄的家世背景之後,伍力那顆年輕而火熱的心卻猶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徹底冰冷了下去。那絲本就無比牽強的「優越感」立刻就被一種深深的自卑和無力感給完全替代了。
是啊,一個男人能給自己心愛女人的,無非就是一個舒適安穩的家,這一點,林之玄是當之無愧的。而他,除了家鄉那三間茅屋,幾乎一無所有,又有什麼資格起這份心思呢?而且自己離家多年,怕是連那三件茅屋是不是還安在都不清楚了。難道他就憑著自己身上的這股子力氣就能讓公主過上好日子嗎?
如果此刻不是正當著林之玄的面,伍力真想立即扇自己幾個大耳刮子,好給自己一個嚴重的警示,以強迫自己斷了心中的那份非分之想。
後來的路程中,伍力就一直沉默著,顯得情緒低沉,心事重重。開始林之玄的心思只盤旋於回家之後的安排上,並沒有注意到他的異常。直到中午時分在一家酒館裡駐留用膳休整時,林之玄才發覺了伍力的不對勁。
因為他沒有如往常那樣一進店就忙著張羅飯菜,而是步履遲緩的進了門,然後就一言不發的坐在了靠門口的一張桌子旁邊了。
林之玄先跟店小二吩咐好了飯菜,然後走近伍力身邊,關切的問道:「伍弟,你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伍力支支吾吾應了一聲,心不在焉的答道:「沒事兒,我身體好著呢。」
林之玄見他不願意回答,又以一位醫者的身份查看了一番他的氣色,確定他的身體並無異樣,這才放心的走開去照應秦雨蝶了。
飯畢繼續趕路。林之玄換到了秦雨蝶的車子上,與她解釋去處的事情,後者自然也是一樣的吃驚。不過想想林老太醫也算是故人了,又不由生出一點兒親切感。
傍晚時分,車子終於停在了一座很大很古樸的宅院大門前面。
大概聽到了車輪滾動的聲音,林之玄剛從車子裡鑽出去,腳還沒落地,大門就「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推開了。接著就有好幾個人匆匆自門內走出來。
隨後就是一連串的呼喚聲「少爺!」「少爺,您終於到家了!」……
林之玄回身將秦雨蝶攙扶下來,然後一路與家僕們聊著一路走進到自己的宅子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