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大老爺了車,靠著車壁細想了一遍昨晚的事,他其實已經想過好幾回了,可是他都沒看出有何破綻,好像事情這樣子發展再自然不過了!
黎大老爺兄弟兩,沒看出自家有何打算,宴席喝多了,去客房的途略醒了酒,登車回家去了!至於送他們去客房的人,為何沒有回報此事,這得回去查了才知道。品書網()
還有,客房那邊,他老婆和幾個弟媳不是早早候著了嗎?難道他們被送進客房時,她們沒派人出來看一眼?不對,她們沒派人出來也屬正常,在自己家裡頭,辦事的又都是自家的下人,有什麼好不放心的?
從宴客廳到客房,才多遠的距離,間沒有換手,有什麼好擔心的。
蔣大老爺嘆氣,是這份自信,才會出了這種差錯?
「肯定是那幾個送他們去客房的下人有問題。」蔣大老爺坐在父親的書房裡,說出這個結論。
二老爺他們聽他說完之後,都深表贊同,「那派人把那幾個人提過來,你們別急,問明白知道怎麼回事了!只是……你們姑姑遺言這件事,怕是沒那麼好辦了!」蔣老太爺臉色有些青白,他已了年紀,昨晚那樣勸酒,對他的身體來說,實在耗損過重。
「咱們先備著,以防不時之需,眼下還是先讓家裡的幾個丫頭,跟黎淺淺好好相處,日後有機會,再讓她們跟她說是。」
兄弟幾個都點頭同意,事實,不同意也不行啊!本來他們想得簡單,用黎老太太的遺言哄黎淺淺,是覺得她一個小姑娘,父兄都不在身邊,遇到祖母死前發話,把她和兩個哥哥的婚事訂給了蔣家,肯定是要慌的。
只是後來他們才隱約聽聞,黎經時父子確實是還在邊關沒回來,但是黎淺淺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待在南城,聽說她那失蹤幾個月的師父出現了。
算瑞瑤教的人對黎老太太的遺言有所懷疑,但面對教主過世的祖母,他們也不能說什麼,可是她這位表舅兼師父不同了!
黎老太太縱使是黎淺淺的祖母,但早在黎淺淺兄妹出生前,老太太把庶子分出去了,黎淺淺自出生到喪母,祖母可都不曾露過面,更不用說關心過了,黎漱呢?救她小命又把她帶出山村親自教養,這師恩與養恩,絕對大過對她不聞不問的嫡祖母。
他要是提出質疑,他們自問應付不來,肯定要露餡的。
要是知道他回來了,他們肯定不會贊成父親這麼做,眼下他們幾個心裡都有些矛盾,明知道有這麼一個好機會,能夠和黎家三房緊緊的綁在一起,卻因黎家兩兄弟不答應幫忙而錯過,心裡怎麼好受?可又想,他們答應了又如何,有黎漱擋在黎淺淺身前,這事沒那麼容易過關,心裡不禁要慶幸,他們兩沒答應。
兄弟幾個的心思,這樣起起伏伏搖擺不定,而蔣老太爺又怎看不出兒子們的想法,長嘆一聲,沒有說話,只拿著兩個麒麟紋獅子頭在手裡把玩著。
黎漱確實是個麻煩,他曾想派人去除掉他,可是這念頭立刻被他掐滅了,黎漱是誰?瑞瑤教的前教主,現任教主的師父,武功高著呢!這樣的人身邊肯定都是高手護衛著,得花多少銀子,才能買他的命?
用官府的力量?想得很好,問題是,他只是白身,縱使官場有人脈,這人脈能用在這兒嗎?
所以他才會想用黎老太太的遺言,以孝道壓人,黎經時算回來了,也木己成舟,他女兒得嫁進他們蔣家,他兒子得娶他們蔣家女。
黎漱之前不是說總壇有事嗎?怎麼不等他把這事落實了,再過來呢?真是氣人!
蔣老太太扶著拐杖過來,看到丈夫兒子們一臉愁緒,心頭火起,大步進門,「你看看你們,這是什麼樣子啊?全給我提起精神來。」
「娘。」兒子們起身見禮,老太爺眼皮子微抬,沒說話。
「你們先別忙著黎家那檔子事了,先想想,家裡這一攤子事,要怎麼擺平啊!」蔣大老爺扶著母親坐到老父身邊,老太太的手微微顫抖著,皮膚乾冷,蔣大老爺忙倒了杯熱茶給她暖手。
蔣老太爺一聽知,老婆這是在說兩個孫子的事,五老爺和三老爺想到兩個兒子無辜受牽連,心頭也是一把火,可能怪誰?外頭他們的祖母、親娘、伯娘和嬸娘們都在,他們兩為何不出聲?他們昨晚要是早早出聲破了這個局,不什麼事都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