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心中一驚:「莫不是遇到了歹人!」
他正要一腳將門踹開,心念一動:「不對,那老婦本來就不想收留我們,若非遇到唐牛,我們早就離開了村子,她又怎麼會有謀害之心呢。」
武松在房間走了幾步,想到唐牛母親的異樣,想到來這村子遇到的奇怪事情,一切都還是難以解釋。
「老媽媽把門反鎖,一定是有什麼動作,恐怕給我開門撞破,嗯,我要偷偷出去查探。」
他推開窗戶,那窗戶不足一尺,他身體魁梧,不能出去,正躊躇間,一縷月光透過屋頂,映照在桌面上。
「月光怎麼能透過瓦片?」
武松抬頭一看,原來在屋頂有一片玻璃做的瓦片,是用來採光的,他不禁讚嘆古人的智慧,突然心念一動,有了出去的辦法。
他搬來凳子,放在桌子上,站上凳子,在屋頂微微用力一托,立刻托起了兩片瓦片,他一塊塊的托起,直到現出一個三尺的洞口,伸手在外摸索,摸到屋檐,在上面一壓,便上去了。
他雖然沒有蘇全的輕身功夫,可提著氣在瓦面疾走,也絲毫不動聲色。
月色中,後院有兩條人影,武松貓著腰,慢慢走近,隱沒在屋檐下,一看,是那老婦還有一位二十來歲的男人。
男人在伸腰抬腿,似乎舒展著身體,老婦伸出乾瘦的手替男人整理一下頭髮,柔聲道:「好了,該回去了。」
「娘,尋常都是可以活動一晚的,今晚為何只有兩個時辰。」
男人雖然二十幾歲,可聲音帶著撒嬌,他是老婦的兒子,武松心中泛起一陣溫馨:「就算是一百歲,在母親面前都是一個孩子,也只有母親是一輩子都給你撒嬌。」
「今日來了客人,我把他房門鎖上,恐怕他出來看到你,你還是忍耐兩天,待他走了,便一切如常。」
「為何要收留客人?」男人不悅道。
「哎,他是你表弟六兒的救命恩人,恰逢娘子病了,需要休養幾天,你舅媽也是因為那事跟你表弟鬧了,待明日我去看看他們是否和好了,順道將那兩人送過去。」
「娘,現在是春天都那麼難熬,到了夏天怎麼辦,你看我背上都長了廯。」
男人把衣服脫了,老婦憐惜的撫摸著他的背部,轉身進屋,拿了麵粉,替他刷在身上,柔聲道:「刷上麵粉,身體就乾爽了,不出汗了,也不會有廯了。」
老婦替男人刷完麵粉,又勸道:「兒子啊,你還是回去吧,我昨日打探過消息,已經一綱了,頂多三綱,你再忍受兩三個月。」
男人終於還是點頭同意了,老婦挽著他的手走進柴房,武松借著一棵樹,輕輕躍下,來到柴房窗下,從爛窗戶往裡面張望。
男人彎腰將一個木桶移開,武松鼻子裡聞到一股尿臊味,原來是用來方便的,木桶移開後,他在地上一拉,揭開一塊木板,跳了進去,原來那是一個地洞。
老婦柔聲道:「兒子,家裡有客人,明早寅時便送早飯,免得驚動了客人。」
男人「嗯」了一聲,老婦蓋上蓋子,將木桶移動到上面,又搬來木柴放在旁邊。
武松心道:「估計這男人像我一般,犯了官非,被官府緝拿,他無處投靠,便躲在家裡。」
既然這事與自己無關,武松也懶得理會,爬上屋頂,回到房中,輕輕將瓦片蓋好,才落到地下。
看看潘金蓮,不禁微微一笑,她睡得極是香甜,武松輕輕的撫摸著她的俏臉,低聲道:「大哥讓我好好照顧你,不要跟你爭吵,哎,其實就算他不說,我又怎會跟你爭吵了。」
「不對,你處處都將就我,是你不會跟我爭吵才對。」武松心中一陣甜蜜,輕聲笑著。
「二郎,你傻傻的笑什麼?」
潘金蓮杏眼微微張開,武松忙道:「我吵醒你了。」
「不礙事,是我自己醒的。」
「吃粥麼?」
「我好睏,直想睡覺。」
「噗,你不是說自己醒的麼,怎麼又好睏了。」
「你呀,跟我說話還要那麼較真麼。」潘金蓮嗔道,隨即又柔聲道:「二郎,天氣寒冷,你也上床睡覺吧。」
武松心中一盪:「金蓮,你我還未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