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忍俊不禁,從來沒看到過那麼害羞的女孩。
他看看破碗,裡面熱氣騰騰,一碗熱水,泡著松針,茶水綠油油的,十分好看,他喝了一口,也甘甜,可惜肚子空虛,越喝越餓。
女孩從指縫裡偷偷看出去,只見武松背對著她,她心中才安穩了,「咕咕」,是武松肚子叫了,她微微一笑,臉上隨即一陣火熱。
從身邊的籃子裡拿出幾個松果,仔細的剝出松子,可無論如何也不敢到武松那邊,她靈機一動,走到神壇前,雙手合十,低聲道:「藥王菩薩爺爺,信女李巧奴......」
她剛說了自己名字,慌得心臟亂跳:「有陌生男子在,我怎麼那麼傻說自己的名字呢。」
「李巧奴,名字倒是好聽。」武松不敢轉身,知道這姑娘十分害羞,自己轉身,也不知道會把她嚇成什麼樣子。
李巧奴很久才平靜下來,繼續說道:「信女上山採藥為爹爹治病.....」
「原來她是為爹爹治病,如此嬌羞的一個女孩,上山採藥,實在是值得敬重。」武松聽著她說話,自顧自的想著。
「遇到大雨,在寶殿躲避,獻上松子,望菩薩爺爺趕緊吃了,不然招惹老鼠,我回到火堆了,你自己拿來吃吧。」
武松暗笑道:「你當我是藥王菩薩還是老鼠呢。」
他呆了一陣,才走到藥王菩薩像前,只見上面用一條白色手絹包裹著幾十顆松子,他一口就吃完了,沒有一點飽的感覺,反倒是更加餓了。
他心念一動,笑道:「藥王菩薩,這裡有松子,估計也有松鼠吧,我出去抓個松鼠回來吃,不管是松鼠媽媽還是松鼠它爹,你也不要怪我。」
武松徑直走到殿後,經過李巧奴身旁,她慌得身體微微顫抖,心中卻是笑道:「你怎麼知道是松鼠媽媽還是松鼠爹爹,要是松鼠爺爺或者松鼠姑媽呢?」
後殿是一個院子,牆壁已經破落,長了兩顆高大的松樹,滿地都是松果,抬頭看去,一片漆黑,哪能看到松鼠。
正猶豫間,看到圍牆外似乎有一片人工開挖的田地,上面輕輕綠綠的,像是什麼蔬果,他連忙跑過去,一聲歡呼,原來是一片番薯地。
他急匆匆的挖了十來個番薯,喜得揮拳虛打幾下,他把番薯拿回大殿,對著藥王菩薩笑道:「菩薩,原來外面有番薯,我烤了也來孝敬你。」
武松將長袍脫下,在火堆旁烘烤,將番薯丟入火堆中,不多時,就聞到一陣焦香,他用匕首將番薯挑出來。
番薯的一旁已經烤成焦炭,剝開一看,仍舊有一半是能吃的,黃橙橙的,十分香甜,武松將四個番薯放到藥王菩薩像前,稟告道:「菩薩,番薯已經烤好,孝敬你的,吃了身體暖和,不至於凍壞。」
他稟告完,飛似的逃到火堆旁,熱烘烘的吃著烤番薯,十分愜意,十幾個番薯下了肚子,舒服到極點。
他瞟了一眼菩薩像,那四個番薯還在,十分驚奇,走過去,問道:「菩薩,為何不吃番薯?你不餓麼?」
他回到火堆,良久,才聽得李巧奴道:「菩薩爺爺,番薯是農家種的,我不能偷吃。」
「嘿!你這蠢丫頭!難道餓死自己也不偷吃麼!」
武松忍不住罵道,李巧奴聽得他罵自己,立刻跑到火堆旁,默不作聲,武松嘆了口氣,從懷裡摸出一錠二兩重的銀子,走到菩薩像前說道:「菩薩,我將這二兩銀子埋在番薯地里,算是給農家買來孝敬你的,你就吃吧。」
他說完走出去,果然將銀子埋在番薯下面,進來的時候,看到神像前的番薯已經沒了,才會心一笑。
回到火堆,火堆旁多了兩個番薯,不禁覺得好笑:「這丫頭真是....真是有趣!」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沒有半分消停的跡象,估計今晚是不能走了,他把烤乾的長袍放到菩薩像前,稟告道:「菩薩,今晚估計不能走了,天氣寒冷,你一個女兒家難以抵擋,便蓋上此長袍,小人會到門外睡覺,不敢在大殿驚擾,希望明日菩薩能指示到安溪村的方向。」
武松說罷,將餘下的木頭都搬到李巧奴身旁,自己拿了兩條燃著的木頭,到了大殿外,在屋檐下找個乾爽的地方,倒下便睡。
李巧奴在大殿內思潮起伏,身上蓋著武松的長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