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屋裡。
聽著外面的吵鬧聲,何惜從被窩裡探出頭來,眯著眼睛看向身旁的陸今安,發現他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外面的聲音。
他分神看了何惜一眼:「你是豬嗎?外面都吵好長時間了。」
何惜:「……」還沒消氣是吧,行,那你就?吧。
但是何惜又覺得有要給他科普一下正確的科學知識:「女性需要每天睡九到十個小時才是健康睡眠,七到八小時是男性時間,請你尊重女性。」
陸今安點頭,坐起身拿出軍綠斜挎包里的紙筆,單獨翻開一頁寫上「何惜的注意事項」,第一點冒號每天睡九到十個小時不然心情會不好,還有起床氣。
好,好,造謠是吧。
起床穿戴整齊又蹭了一頓早飯,離開的時候何惜拿出五塊錢放在炕桌上,伸手拿起羽絨服的時候內心慌張了一下,她剛剛換了一件新羽絨服,這要是在穿越前的家庭肯定又要被說教。
單親家庭,她跟著父親和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她還記得穿越前想買一件羽絨服她奶奶當時的話:「挑一個年紀大了也能穿的顏色,這樣你老了也能穿。」
她舉著手機愣了愣,一件羽絨服要穿一輩子?其實不買也行,何必給自己找氣生,好多年過去了直到「何夕」穿越前中長款羽絨服也沒買。
陸今安察覺到了何惜神色的變化,拿過羽絨服替她穿上,道:「喜歡什麼就買什麼,我給的錢不夠你自己添上回頭我補給你。」
何惜抿嘴的同時點點頭,穿越前的家有愛但是不多,是那種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愛。
……
一轉眼時間過得真快,現在是五月份了。
五一假期接踵而來,對於漠河市的村民的來說是準備春耕的時節,是一年繁忙的開始。主要是春小麥和馬鈴薯的種植工作。
何惜的工作就是和別人反著來,五一根本沒有假期,這個時候的山野菜出現在了的餐桌上,自然也會出現在加工廠里,針對如何包裝極速鎖鮮,採用什麼樣的包裝等等鎮上又要會了。
無論是什麼時代永遠是能者多勞,可一人禍禍,何惜今日以嗓子不舒服為由拒絕了職場PUA,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憑什麼她多幹活。
農業部的今日例會安靜了許多,可能是少了何惜的日常?人環節吧,就在大會即將結束時會議室的門突然被人粗魯地打開了。
進來了幾位婦女每人手裡拉著一個十四五六歲的孩子,還都是男孩子居多,在他們身後還跟著貌似是大隊長的人和一個神色難看的男子。
貌似大隊長的中年男人尷尬地笑著同江部長打招呼,身旁的婦女顯然不準備給他好臉色,她沒好氣地說:「俺們今天來就是想要一個說法,誰規定的一個十四歲的孩子和大人一樣干一天活給一個工分?」
婦女將男孩子推倒前面讓在場坐著的人好好看看,這麼大的孩子一分合理嗎?顯然男孩子面對如此之多的陌生人十分拘謹,始終低著頭不敢看人。
「你把頭抬起來,咱又沒有錯。」婦女拍了拍男孩子的後背。
何惜看著中年男子,努力回想他到底是哪個大隊的隊長,隨著眼睛眨了眨,翻了翻工作筆記,才想起了是見過一次的六大隊的隊長,也是最窮的大隊。
婦女接著控訴記分員的不公正:「我們大隊是最窮的,但是我們活可是一分沒少干,這個大的孩子我幹什麼他幹什麼,一樣的工作量,一樣的早出晚歸才一個工分,對得起他一天流的汗嗎?」
見有第一個敢說話的,其他婦女的膽子也大了起來,紛紛指控他們大隊的記分員的騷操作,村長幹部家的孩子幹活就能多記分,找他說理只有一句:上面規定的,她們就想問問上面真是這麼規定的?
其中一位婦女拍拍她女兒的手,安慰道:「沒事的,國家會給我們一個公道的,不會任由他們為虎作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