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書房裡的書稍做整理,算算日子,已經有一個來月沒去城裡的書局看看,許是又出了什麼新的話本子,或者某個詩社的詩集,運氣好些的時候有幾本有意思的遊記也不定。
話說古人的想像有限,話本子中多是寫秀才與富家千金的情情愛愛,腦洞大些的也不過是寫些狐仙精怪趣聞軼事,多數都是落魄秀才們意淫,用來騙騙閨閣當中的懷春少女,畢竟宅男這種生物可是有著悠長的歷史傳承。
千林無聊時也想著要不自個也寫些話本子,不寫旁的,就寫些江湖恩仇,仗劍天涯,快意人生,豈不美哉!可一提起筆桿子寫不了千百來個字她就放棄了。
用毛筆一字一划的寫個幾十上百萬字簡直就是謀殺,君不見哪部名著不都是大文豪家們歷時數十年完成得?再長些的還是歷朝歷代各位能人合力完成得。
似她這樣優秀的穿越者,已經享受了太多尋常人享受不到的待遇,這種成為一代文豪的理想還是留給下一任穿越者前來實現吧。
正想著牽了驢子去城裡瞧一瞧,卻遠見路上來了一輛馬車,四周墜了六角鈴鐺,這才一拍腦門,瞧她這記性,昨個應承了安親王妃要去安親王府走一遭的,一大早的被小胖逗得竟給忘了這事。
這陳小胖也真是的,成天不干正事,淨知道插諢打科,回來要將他好生□□一番才是!
將焉了吧唧的小胖召喚出來,為他安排了一份用以淨化他心靈的勞工,便上了王府的馬車一路往王府去了。
昨個安親王妃請她進府說的便是因為她的母親身有頑疾,久治不愈。
安親王妃說的母親自然是她自個的母親,而不是安親王的母親,安親王的母親如今貴為太后,正坐鎮宮中,哪裡會隨隨便便出了宮的。
能與親王結親的人家自然也是非比尋常的富貴人家,老太太乃是開國元帥狄氏之後,又嫁與護國公之子,後頭一路擠掉旁的嫡子,成為了護國公府上的當家主母,年輕的時候便分外厲害好強,家中里外一手抓,護國公都被她訓成狗了,頂犀利的一個人物。
近來因著年歲已大才漸將府里的當家權分給了小輩,這次女兒要下了江南,老太太一輩子沒出過個京城,這才想著跟來看看。
與尋常富貴人家的老太太一樣,這老太太白白又胖胖,頭帶著墨青色護額,中間鑲碩大一塊番邦進貢的祖母綠寶石,瞧著和和氣氣,獨那一雙眼,犀利的狠,一瞧便知是個狠角色。
不過這都與千林無關。
取了手枕,將指搭上了老太太的脈上,脈沉而緊,又觀其舌,苔白而舌下經絡青紫。問其病症便有侍女細細答來,常年頭痛且同暈,並有乏力、心悸、口乾、盜汗之像。
千林瞧著,說不定還易怒,只是這婢女不敢說罷了。
又問婢女要了老太太近些時日的食譜。
國公府的主母,日常生活那就一個字,豪!整日裡少不得血燕几盅,吃食雖然不說是暴發戶似的大魚大肉,但也是葷腥多,清蔬少。
該瞧的都瞧了,也不是什麼疑難雜症,不過是常年飲食太好,運動太少,加之為人心性傲氣,暴躁易怒,得了高血壓伴有偏神經頭痛罷了,這在現在是個常見病,並不難治,但攤在這樣一個老太太頭上的話,也不算好治。
千林總不能和她說實話,說她吃太多太好又不運動,應該每日啃點窩窩頭,並且能走路就多走路,不要三步地都上軟轎,既折騰下人又對自個身體不好,如果可以的話,每天晚上飯後一小時去大街上跳跳廣場舞就更好了。這麼說哪怕她有個小神醫名頭也是要被打的吧?
這倒是也能理解為何這病常年不愈成了頑疾了,並不是太醫院的太醫沒本事,純粹就是不好開口罷了。
不過她是誰啊,是響噹噹的以坑蒙為營生紅透大晉朝半邊天的妙手雙仙的嫡傳弟子,唬一唬這樣一個老太太又有何難。
唬人這個東西,並不難,只是稍稍有些小講究罷了,加之如今她坐收天時地利,對這麼個老太太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兒。
收了手枕,將眉頭微顰,態度嚴肅地觀察了老太太的眉心,又老神在在的看了看她的掌心,眉頭卻愈皺愈緊似有什麼難解之題,最後狀似隱秘的在袖子底下掐了掐指。
咸諾都說了,她的指頭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