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太皇太后笑著,也沒有抬眼,繼續衝著手裡的茶具「皇上下朝了,正好,哀家正與皇后喝茶,皇上也來喝一杯吧」
「…」皇甫曄冷冷的掃了林黎一眼,轉正身子看著前方,沒有說話的意思,臉上滿是冷漠。
「那臣妾就告退了」沒有看皇甫曄的臉色,林黎對著太皇太后福身「臣妾宮中尚有些事物,臣妾就不多留了」
「好」依舊沒有抬眼,只是太皇太后臉上的笑容未減,聲音里透著和藹「去吧,皇后也忙,哀家就不留你了」
「謝太后」林黎再次福身,躬著身退向門口,轉身時,碰到身邊的皇甫曄,就又福了福身,轉身走了出去。
屋內一陣桌凳踢倒地的聲音,夾雜著太皇太后不滿的斥責「哀家宮裡就這麼點寶貝,皇帝不要砸了,聽到沒有」
沒有做逗留,林黎領著人往走,屋子裡的打砸聲依舊沒有停止,慈寧宮的總管,在外面指揮著太監宮女在外殿的門口站著,準備隨時候命。
「皇后」走出慈寧宮,走了一段路之後,杏兒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漂亮的眼睛裡含著淚「您要是難過,就哭出來吧,您別這樣,傷了自己個兒的身子」
「難過」平靜的開口,林黎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前走「為什麼難過?這麼多天來,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清醒平靜過,所以不存在難過」
「皇后,嗚嗚嗚」杏兒還是哭了出來,伸手拽住林黎的袖子跪倒在地上「你就去給皇上認個錯,這樣您開心了,皇上也開心了,是不是,奴僕求您了」
「認錯?」林黎站住腳步,迎面的寒風吹過,只覺得臉上一陣陣的刺痛:多諷刺的措辭,壽宴上不顧父親的臉面當著眾人憤然離去,回宮時帶走所有的護衛攆車,只是因為她做了一個侵犯了他所謂顏面的動作。
若說有錯,誰有錯。
當然,這本就是個沒有對錯的時代,何來的對錯,她沒有想過一世榮寵,也不再奢望一世安穩夫妻,所以,認不認這所謂的錯,又能怎麼樣?!
所以提早的結束幻想,進入現實,對她來說是一件好事,不再相見,不再說話,對他們兩個來說都是一種解脫,他不必在未來再次忍受一個女人一次次的冒犯,她也不必再去對一個皇帝做出任何的幻想,何樂而不為。
「娘娘——」杏兒哭的抽抽搭搭,拽緊她的袖子「你看,皇上出來了,就在咱們不遠處的另一條道上,應該還沒有走遠,奴婢領著你去給皇上認個錯吧,求你了,娘娘」
「…」堅決的掙脫杏兒拽緊的手,林黎沒有多說話,只是直直的走向了鳳棲宮的方向,留杏兒蹲坐在地上大哭。
李彌跑了過來,看到只有杏兒一個人在路上哭,唉了一聲跑向另一條道路,一會兒後,一顆小樹應聲而倒,杏兒嚇得止住了眼淚,抬頭看四周後,慌張的起身去追林黎。
慈寧宮的管公公在門口處急的跺腳,哎喲喲,皇太后最愛的美人松啊,這皇上的脾氣這次也太大了吧,太后的寢宮已經砸成一堆廢墟了,這要是皇上皇后同時多來幾次,那這慈寧宮的花園,怕是也要保不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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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時分,林黎一身白衫,簡單的束著長發,在寢宮裡看書,寢室的暖爐里冉冉的冒著熱氣,杏兒菱兒在一邊繡著花樣,不時的兩人低頭交換著對比,和樂融融。
正殿的門應聲開了,杏兒菱兒愣了一下,林黎也愣了一下抬起頭,倆丫頭慌張的剛起身,寢室的門口,就走來一個人,杏兒定睛一看,嚇得長大了嘴巴,拉著菱兒慌張的跪倒「皇上」
「罷了」臉色依舊凝重,皇甫曄對著兩人揮手「下去吧」
「是」倆丫頭慌張的起身退出去,關上了門。
林黎只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起身,繼續低頭翻著書本。
皇甫曄就在門口的位置站著,臉色嚴厲的盯著正坐在椅子上翻著書的林黎,猛地走過去奪過她的書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發出重重的,清脆的響聲。
「…」林黎站起了什麼,隔了幾步的位置,抬起頭,平靜的盯著皇甫曄的眼睛,沒有絲毫的逃避,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皇甫曄往前走了一步,林黎往後退了一步,利落簡單,沒有一絲猶豫。
「…」皇甫曄帶著微怒伸手手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