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千珏看向屋外,眼神里滿是欣賞之意,沈季堯確實變了,且這改變翻天覆地,從前膽小懦弱的性格不見蹤影,有了擔當不說,對外人的搦戰也可以做到視而不見置之不理,更不會像以前那般受人欺負,逆來順受,這倒是讓他不禁感到詫異。
而最令他欣慰的是他對著自己不會再出現那種驚慌失措恐懼異常的表情,這讓他的罪惡感逐步減少的同時也對他漸漸放心下來,能照顧好自己的人,自然不會傷了腹中胎兒,這是最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事,從前極度排斥腹中胎兒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這一改變使他由衷的感到欣喜與安心。
他的淡然以及認真過日子,細細規劃未來的模樣越發襯得他這張本就生得絕美的臉更加動人,即便自己從前對他毫無情-愛之情,如今也會不禁多看上兩眼,隨後便是莫名的揚唇輕笑。
不多時,外面飄來一陣香味,沉季堯回到屋裡,在木桶旁的小木桌上的瓦罐里舀了些鹽,出門去放進煮著土豆的瓦罐中。
瓦罐中的水漸漸煮幹了,藍千珏這時端著木盆出門來將水倒在槐花樹下,正好瞧見沈季堯拿著塊布巾包著瓦罐要將其端下來,他忙幾步走過來將木盆放在地上,接過沈季堯手中的布巾,說:「我來,你將盆拿回家去就行。」
沈季堯也不堅持,將抹布遞給藍千珏後拎著木盆回了屋子。
兩人分吃了土豆,藍千珏便出門去借米。
沈季堯坐得無聊,便收拾起屋子來,從前作為拆房的屋子很窄,裡面的設施更是簡單,幾條木頭凳子,一個藤條編的小桌子,一張床,床上疊著一床被褥,角落裡一擔裝滿水的水桶與幾個木盆,其中一個木盆里放了幾個瓦碗與竹筷,角落裡的一排石塊上放著幾個小瓦罐,裡面裝了油鹽等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家什。
兩人的幾件衣服都收來放在了床下的箱子裡,家裡既無多餘的空間,又無多餘擺件,日子過得十分艱辛,艱辛到就連沉季堯身上穿的衣服都是藍千珏的。
但沈季堯不在乎這些,只要有地方遮風擋雨,現狀都會改變。
晚些的時候藍千珏回來了,卻兩手空空,沈季堯知道他沒有借到米,也沒說什麼話,若是他今日晚些再回家,晚飯自然是少不了,但現在當著他的面,總不能突然就變出吃的來,現在只能餓一個晚上了。
藍千珏雖然過意不去,卻也暫時無力改變現狀,一分錢難倒英雄漢的感受,他總算是深切的體會到了。
翌日。
藍千珏扛起鋤頭,沈季堯則提著一個藍千珏自己編的簡易竹籃,兩人趁著朦朧晨光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
五月的天氣還算涼爽,這是沈季堯到這裡後第三次出門,他一臉淡定的東看西看,打量著這個不算小的村莊,少說也有幾百戶人家,大多數人家住的是土胚房,房屋與房屋之間離得不是很遠,因此形成的小巷也較多。
這座村子被夾在兩座大山之中,兩人甫一走出村子,眼前便豁然開朗,遠處群山連綿,放眼望去周圍一帶全是土地與良田,如今正種植著糧食蔬菜,田裡的秧苗剛種下不久,綠綠蔥蔥一片片的看著十分喜人。
兩人順著小路走出這片土地,往遠處的重疊山峰走去。
到得山腳下時,沈季堯額冒虛汗,身體已有些發軟,一夜沒吃東西,別說是沈季堯,藍千珏都有些扛不住,他見沈季堯狀態不是很好,於是主動去牽起沈季堯的手,沈季堯一愣,也並未抽出手來,兩人默默往前走著。
他來到這裡後便知曉這一生會因為腹中胎兒與這男人形成羈絆,且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有個依靠也是好事,既然要在一起生活,何不提早適應這個男人的存在,因此他現在做什麼,沈季堯都不會反抗。
繞過這一片山峰,路越走越偏僻,沈季堯打量著這周圍的大山,終是開口問道:「你找的地方在哪。」
藍千珏揚了揚下巴,道:「就在這山峰後,那兒還未曾被開過,到時我們可以選一處比較好的地方開闢。」
「在山峰後?光線會不會不好。」沈季堯說:「這裡的土地都是自己開闢之後就屬於自己了麼,不需要什麼手續嗎。」
「手續?」藍千珏回頭看了看他。
「額。」沈季堯想了想,解釋道:「就是地契一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