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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宮中,皇帝突然見到已經死了的兒子出現在眼前,一時激動不已,拉著兒子的手,淚眼婆娑。
「孤還以為再也見不到我兒了,九泉之下還不知道要怎麼跟皇貴妃交代,平安就好,平安就好!這幾日你去了哪裡?孤派了人一直在找你,怎一絲消息也沒有?」
趙韞嶸看著覆在自己手背上的一雙手,這雙手自從他那早死的娘去了後,就再也沒有像這樣親昵地觸碰過他。
趙韞嶸掩下眼中的冷漠無情,抑制住嘴角即將湧出的譏諷笑意,換上一副恭敬又充滿歉意的表情。
「勞父皇掛心,是兒臣不孝。兒子遭遇刺客,又被刺客擄走,連日來,身陷囹圄,不得逃脫,雖知父皇定然擔憂不已,卻苦於無法傳遞消息。今早兒臣趁那守衛不備,逃了出來,洗漱一番,便馬不停蹄地進宮面聖,還請父皇保重龍體,別再為兒臣擔憂,兒臣已經無恙。」
精明的皇帝看著眼前的兒子面上略顯蒼白,心裡划過一絲疑竇,「我兒受苦了,誰人如此大膽,竟敢私自囚禁一個王爺,可看清了那賊人的樣貌?」
趙韞嶸面露無助,似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場景,搖了搖頭,「那些人都面覆黑布,兒子未能看見賊人樣貌。」
皇帝心中懷疑更添一分,卻也安慰道,「我兒無需害怕,孤必定派人嚴加追查,定然找出加害我兒的幕後主使。」
趙韞嶸伏身跪地,「謝父皇隆恩,只是兒臣有一事相求,還請父皇應准。」
皇帝看著跪在眼前的兒子,與兒子重逢的喜悅逐漸消退,眼中閃著變幻莫測的光芒,似是又恢復了往日的淡薄無情,語氣淡淡道,「何事?」
趙韞嶸誠懇堅定地聲音從地上傳來,「兒臣請求父皇收回不日前的革職查辦一眾官員的成命,也收回那些填補空缺官員的任命。兒臣已經無事,不要讓莫須有的猜忌影響了父皇與四哥之間的感情。」
皇帝萬萬沒想到趙韞嶸竟會如此要求,更沒想到他竟然坦坦蕩蕩地說出了他這麼做的用意,竟是絲毫不在意朝中權力的更迭,只在乎是不是影響了他和兒子的感情。
倒是像極了皇貴妃的善良。
心中升起的懷疑消了三分,聲音也恢復了些許柔和,「我兒寬厚,只是孤金口玉言,如何能朝令夕改?不可。」
說著上前一步扶起趙韞嶸,卻不想似是觸到了他的傷口一般,惹來他壓在嗓子裡的一聲悶哼。
皇帝見他瞬間面色更加慘白,額間更是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整個人承受不住痛苦一般搖搖欲墜,不由大驚,連聲呼喚身邊的內侍,「快傳太醫!快傳太醫!」
內侍三步並作兩步,急急出了朝陽宮,往太醫院跑去。
片刻後,朝陽宮的內室中,趙韞嶸顫抖的身軀似是在承受極大的痛苦,裸露的背上,一道深可見骨的劍傷觸目驚心,已經化膿發白、一片污濁的傷口正在太醫的處理下慢慢變得血紅。
江太醫溫聲解釋,「臣知道八王爺定然劇痛無比,只是這傷口必須清理乾淨,否則將會危及性命,還請八王爺忍耐。」
一旁的皇帝心疼不已,心中再也沒有了任何懷疑,聲音透著焦急,「如何傷得這樣重!太醫,可能痊癒否?」
江太醫躬身回道,「八王爺的傷甚重,又因未能及時救治,已然發膿潰爛,臣定當竭盡全力,只是……」
太醫的吞吞吐吐惹得皇帝暴躁不安,「只是什麼!快說!」
太醫被皇帝驟然發怒的聲音嚇了一跳,忙戰戰兢兢地說道,「只是以後恐要留下難看的疤痕。」
皇帝這才緩了神色,正要訓斥太醫說話不利索的毛病,卻聽見一道虛弱的聲音。
「父皇……」
皇帝忙看向正因疼痛大汗淋漓的趙韞嶸,心裡因為自己剛剛的懷疑難得升起一絲歉疚,「何事?」
「父皇……不必擔憂,兒子這傷死不了。」
皇帝心更疼了,也更軟了,「說什麼死不死的,不吉利,有孤庇護,我兒定然安然無恙!」
說話間,內侍前來稟報,「啟稟陛下,四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