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順心情複雜的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難怪他家三丫前些天還說笑著你姑爺回不來是忙著想如何孝順你。
這倆孩子!
他周長順何德何能不光閨女貼心,連姑爺也怕他手頭緊,愣是給他整了路口集市不少鋪子,又在城裡也買鋪子了。
他這一輩子啊,還就靠他家三丫養老了。
略作遲疑,周四順先轉頭打量了一圈四周,再拉姑爺往前方更為空曠的地方多走兩步。
確定這會兒更無人聽見,他悄聲問道:「三丫有沒有和你說我如今手上大概有多少銀兩?說老實話。」
顧文軒剛搖頭,又點了點頭,「我不知算不算我媳婦兒和我提起,真的,我蒙誰都不會蒙你。
就是前不久擬年禮禮單,我尋思著一年到頭了,我兩口子該準備啥孝順你,問她你手頭會不會緊張。
畢竟咱們家人情往來也不少,還不像我兩口子幾乎進的多,出的少,我怕你沒把我當自己孩子。
指不定心裡還擔心我這個女婿怕媳婦愛娘家了,不是怕三丫為難,就是擔心我爹娘有啥想法。
說老實話,你要偏心兒子壓榨閨女的爹,我都不會惦記你,可你明明不是,我哪能把你寶貝疙瘩搶了還不讓她孝順你。」
周四順哭笑不得地瞪了眼瞎說大實話的姑爺。
顧文軒嘿嘿一笑,「我媳婦兒當時就說你手上頂多不會超過三百兩現銀,這還是算上路口鋪子租金。
畢竟光我兩口子這邊莊園上樑搬家啥的禮就花了你不少銀兩,給你銀票又不收,我這些都知道的。」
呃,那是我家三丫還沒跟你說老實話,周四順原本還想跟姑爺坦言一半貼己,好讓姑爺別擔心他手頭緊。
犯不著動不動的給他備鋪子收租金,他如今的日子已經很好了,有田有鋪子又有貼己,還要啥城裡鋪子。
誰家閨女嫁出去了還這麼一個勁兒的搬東西回娘家,他還尋思著家裡有這麼多田地和鋪子留給兒子夠可以了,剩下的貼己有一個銅板是一個銅板的都幫他家三丫攢著,免得他家三丫哪天手頭緊了又吃苦受罪。
但是,姑爺都說知道他家三丫給他銀票,他不收了,他要接著咋說好,咋說才不能顯得三丫還是愛娘家的!
遠的不說,光上個月月底三丫就偷摸著塞給他兩張一百兩面額的銀票,讓他這個爹年前進城別捨不得花。
要命了。
「六郎啊。」周四順腦子動的極快,顧不上叫一聲姑爺了,「其實我手頭不止三百兩,五百兩還是有的。
這裡頭有你們小兩口孝順的,還有平日裡家裡吃穿都有你們小兩口擔著了,收到的租金也沒花出去。
多多少少攢下來了,老多了,只怕你爹手頭都沒有我寬鬆,你和三丫不用擔心我手頭緊,這三個鋪子呢?
你不說花了多少銀兩,光一年租金又七八十兩銀子,還不用十五年回本,瞞不了我,再不貴也得上千兩。
知道你孝順,可這個我不能收,收了會讓三丫被人說閒話。你岳父我呢,也就只剩下不給孩子拖後腿的出息了」
周四順能堅持著拒收鋪子,並沒有超過顧文軒預測。
他早就知道連塞銀票,他岳父都是十次只收一兩次,入戶到他岳父名下的鋪子肯定不會答應收下。
要是換成前世那位岳父,他也不可能出手就是價值上千兩的鋪子,哪怕這裡面還有一半是小半夏的積蓄。
俗話說的好,小恩養貴人,大恩養仇人。
適度的貼補會換來感激,而過度的贈送,別說岳父,伸手就有,一旦養成習慣,滿足不了,親爹都可能會怨恨上。
像他家那位老爺子,不就他爹付出太多,一下子停了連最起碼做人的體面都不要了。
好在他這位岳父凡事很有分寸,不是如今,是從之前就證明愛財不貪財,只是這三個鋪子,還得要送。
不送出去,他媳婦不會安心。
只有讓他媳婦兒上了心要好好孝順的這位岳父,個人資產手上有個三四千兩銀子,還什麼都不用干,能年收入兩三百兩銀子,她才會慢慢放手。
他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