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艾老四是如何分辨他的雙胎哥哥和弟弟的,從來沒有叫錯過一次,當然,相貌獨具特色的艾小七不算在內,只要長眼睛的都能將他秒間認出來。
「嫂麼。」柳春芽挽著袖子進來,徵求人的意見,「早上留的還有餃子,生的也有,嫂麼想吃什麼?」
「又吃餃子啊,兩頓了啊。」梅畫將黏在小五臉盤子上的眼珠挪過來,轉了轉,吧唧下嘴,
「這兩天老是大魚大肉的肚子裡全是油,做點清淡的吧,疙瘩湯吧,切個西紅柿,不要熗鍋,要調了蔥花倒進去的那種,再有什麼青菜你看著放一些吧,對了,稀一點。」
柳春芽從來不覺得嫂麼是個事多的,認認真真的聽了記下,接著問,「那是吃饅頭還是餅子?」
「別費事了,餅子還得和面,早上剩下的餃子你熱一盤,夠咱倆的就行。」梅畫不叫柳春芽不受累,標榜自己是個推己及人的良善之輩。
柳春芽笑呵呵的答應著去了,梅畫回頭將雙眼有些無神的艾小五抱到懷裡親親,雖說不發熱了,可還是沒精神,往常只要醒著他的小腿兒就閒不住的蹬來蹬去的,這自從洗過澡孩子就這樣安安靜靜的躺著,也不睡覺,偶爾還哼唧兩聲,梅畫餵他奶-水,兩口就吐出來,明顯不餓,就是沒精神。
艾小五窩在阿麼的懷裡,梅畫拿了一個布偶娃娃放到他眼前晃悠,逗他,「看看喜歡不,誒誒?我叫小紅,你叫什麼啊?」
艾小五眼睛直直的盯著布偶的方向,好像是在看它又好像不是,半天沒反應,梅畫心裡一下子有些難受,其實他知道小孩就是這樣,時不時的愣神,他家老四如今還跟個傻帽兒似的呢,可誰叫小五病了呢,難免七猜八想的,對於不在自己掌控範圍內的事情,人們總是習慣性的產生悲觀主義,往壞處想。
梅畫鼻子酸酸的,腦門貼著不算胖的五寶的腦袋,離開時,落了一滴淚水,淚花砸在五兒子的臉蛋兒上。
他不願意顯露自己的脆弱和遭遇挫折的狀態,他不喜歡患得患失,狠狠的留了一通眼淚,心裡舒服多了,再抬頭時,才發現四兒子不知什麼時候爬到自己身邊了,抻著脖子看著五弟弟,見阿麼終於發現自己了,便挪了一個位兒,一屁股坐到阿麼的腿上,兩手纏上阿麼的手臂,懵懂清澈的大眼睛望著人。
他家老四差點被送了人!梅畫此時偏又想起了這個冤案,心中波濤洶湧起來,一手摟著一個兒子,眼淚不爭氣的開始嘩嘩嘩了……
柳春芽點著火燒水,開始將白面加水攪拌成柳絮狀,白蔥香菜切碎放到碗中加入酌料,水開之後端著白面的盆子一點一點的往滾開的鍋里倒入麵疙瘩,時不時的用勺子豁楞一下,開鍋時,往裡面打了一個雞蛋,然後加入青菜和西紅柿。
開飯了,梅畫早收拾好了情緒,讓人看不出一絲異樣,炕桌擺上,柳春芽端了粗瓷藍花的兩個大碗進來,進出兩次,他們的午飯齊全了。
「小四,吹一吹再吃,小心湯出泡。」梅畫磕了一個鹹鴨蛋的皮,慢慢剝開,將流油的鴨蛋黃兒放到四兒子碗中。
「嗯。」艾老四用力的點著腦袋,拿小瓷勺舀了半勺的疙瘩放到嘴邊吹了三下,然後伸出舌頭先是碰一碰,立刻縮回去,覺得不燙了才大口吃起來。
柳春芽曲著右腿坐到炕邊吃的,他拍了兩根黃瓜涼拌,清清爽爽的,老四寶的碗旁有一個碟子,柳春芽專門給他挑的黃瓜心吃,嫩嫩的娃子嚼的省力。
「你明天回家吧?」梅畫喝了口湯問道,初二嫁出去的哥兒回娘家。
「是呢,可是碰不到姑麼了。」柳春芽笑盈盈的,語調輕快,每次回家都開心。
「東西準備了麼?」梅畫關心一嘴。
柳春芽給小四寶夾了一隻餃子,回道,「沒呢,頭年才去送的年禮,家裡什麼都有,我阿麼教訓我了,不讓我明兒回去再大包小包的了。」
「嬸麼見外了不是。」梅畫笑道。
「哪有,我阿麼說就是自家人才不興這樣,年前嫂麼買的牛肉我阿麼說給做成牛肉乾,說是讓我明兒帶回來呢。」
梅畫意外的挑眉,「嬸麼還有這手藝呢,可沒聽你說過。」
柳春芽有些不好意思,「以前家裡日子緊吧,別說牛肉了,就是豬肉也都很少買,我阿麼會做這個我也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