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疑惑地掀開一個青綢的裝裹的半尺高的匣子,寬度等同於外箱,靠在一角。
&個?」梅畫扔了手裡的鹿茸盒子,趴過來看,一眯眼,笑了,「這是燕窩,跟冰糖一起熬,最是美容養顏對身體好了。」
燕窩?艾奇扶著箱子的手差點沒撐住,這這這太名貴了吧,眼界窄性子又粗憨的艾奇直咂舌,目光直直的凝視著那一片片窩狀的物件,末了一想這是給小夫郞補身體的,忙用手托出來一片,急乎乎道,
&畫,怎麼做啊,你教給我,咱每天吃一片。」
&什麼補啊!」梅畫沒好氣,一手指指自己肚子,「你沒聽郎中說我營養過剩了麼,咱兒子現在啥都不缺,你再不遵醫囑胡亂叫我吃好的,到時候生不下來我找你算賬!」
一通嚴厲的批判,艾奇自我反省,只好小心翼翼的物歸原位,輕輕闔上蓋子,哪只小夫郞擋住了他的手,
&東西不能長期放著,而且這麼一大堆,得啥時候吃完啊,拿出來點,給大哥送去一些,再給嬸麼點兒。」
艾奇心中登時一片火熱,卻是搖頭拒絕,「不成啊,畫畫,這是爹爹給你補身子的>
梅畫揮揮手打斷他的話,精明地分析道,「你看,上次和這次我爹都單獨給了禮,這次一樣,這東西明知不易存放卻還是給了一箱子,這不是禿子頂上的虱子明擺著,叫我當禮物送人呢麼。」
歪歪頭摸著下巴思量,小眼神飄乎乎的直勾人,
&既然能送這些好物件,每次都是半夜送來,咱一點動靜都聽不到,輕手輕腳的,而且村子裡無一人發覺,由此可見這些人是有些武力的,身手了得,並且受我爹管制,所以啊——」
梅畫拍拍艾奇的肩膀,萬分篤定道,
&的日子比咱好過多了,甭愧疚難安,這些心思全部不需要,咱們好好的過日子,就是給他最好的回報。」
艾奇被他這一番大道理激發的熱血膨脹,尤其是最後兩句,直覺小夫郞冰雪聰明分析的頭頭是道,摟著人親了好一番,畫畫畫畫叫的不停,最後梅畫實在受不了他的黏歪,還有腰側杵著的一根硬東西,費力的推開人,急眉瞪眼道,
&叫鳥呢!」
趁著外頭的陽光溫熱,梅畫換了一身新衣裳,洋紅色的鏡面大棉坎兒,領邊兒袖子邊兒扎了一圈兔子毛,連同色的帽子上都一圈,整個人散發著祥瑞的光,艾奇的一身鹿皮大褂也是新得的,只是他捨不得穿,還是換上姑麼給做的那身藍緞子棉襖。
梅畫挎著籃子,艾奇拎著一個包袱慢悠悠的出門,這個時辰家家都在收拾年飯,連小娃子都不再外頭瘋跑了。
梅畫兩人進屋的時候,劉芬芬正準備蒸饅頭,柳春芽和面,面板還沒抬出來呢,
&這又提留的什麼東西,晌午你送來的丸子和魚還沒吃呢。」劉芬芬招呼起來,說是這麼說,臉上的笑意十分濃烈,暗道,這小子真算是個有個心的,原來對他好並不指望他回報什麼,左右生的孩子是艾家的,即使倆人再對不上眼他也那也是大人之間的恩怨,於娃娃並不會小看一分,可誰想倆人竟然吵出了感情,雖然平日裡沒少被這小混球氣倒,要說往心裡去那也是頭一兩次,後面乾脆就不走心了,就當練嘴皮子了。
&還不吃?丸子要熱著吃了才香。」梅畫垮上劉芬芬的手親熱的往屋裡走。
&以為都跟你一樣是個饞嘴的啊!」劉芬芬笑著埋汰他一句,「好吃的那小子去你家吃了個飽,你送的那些我想等晚上做個燴菜,正好你來了,晚上在這吃吧,真會趕時候,你是成心來吃飯的吧!」
柳春芽簡直尷尬死了,在一旁低垂著腦袋不敢看梅畫,心想婆麼這話也太直白太傷人了,不是說叔侄倆人關係挺好的麼,早上還催這自己跟夫君將第一鍋的包子給二哥家送去呢,這咋又這般講話?嫂麼聽了心裡得多不自在啊,臉皮薄的話絕對都站不住的。
哪只接下來卻讓他大開眼界,事後不免埋怨自己看事情太片面武斷,一時間又想起自家阿麼的教誨來,初初嫁人,務必多聽多看少說話,又說自己婆麼是個嚴厲的,莫要掙一朝一夕,細細相處方能長久。
這邊梅畫當沒聽到他刺頭的話一樣,反正自己臉大面子大,啥都不怕,笑嘻嘻道,
&就是來吃飯的,人多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