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陽公主含著一抹笑看著那明黃色宮裝的女子緩步而來。
曲清幽與眾人一道在台下跪著,直到台上傳來「起身」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來。朝上一看,皇后雍容華貴,頭上的鳳冠在春陽里格外的耀眼。她身邊跟著兩個丰神俊朗的男子,其中一個她倒是認得的,正是羅昊。
粟太妃朝一旁坐去,把主位讓給皇后,皇后笑道:「老太妃有好節目也不派人知會本宮一聲,若不是聽昊哥兒提起,本宮還不曉得有這事?定陽你這一份也是逃不掉的。」
粟太妃道:「皇后若有興致,我求還求不到呢。」心下卻知她只是在找藉口,宮裡的大小事情她會不知情?這絕無可能。
定陽公主一甩鬢邊的碎發,上前道:「皇嫂這可是怪錯了好人,這馬球賽可是我一力主辦的,只是皇嫂好像最近身子骨欠佳,皇妹也就自作主張了。」
「勞定陽掛心了,早好了,皇上還說讓本宮多走動走動,這病也就不藥而愈。」皇后眼眉一挑笑道。臉一轉向穆老夫人道:「母親,近來身子可好啊?」
穆老夫人笑道:「老當益壯,四皇子與昊哥兒還未娶上媳婦,老身才捨不得那麼早去找那死鬼。」
皇后朝兒子望去:「就快了,今年怎樣都給他選上一個。」
四皇子道:「母后選的,兒臣都會滿意,只是二表哥還未娶呢,母后是不是先給二表哥選一個?」
「那是當然。」皇后笑道,一雙神似穆老夫人的鷹眼在羅昊的身上掃過。
「對了,兒臣聽聞燕京最近出了一個才女,一句: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流傳頗廣。不知這位姑娘是否被皇姑邀請了來?」四皇子眼睛看著定陽公主,眼尾卻促狹地看著羅昊,後者只是一味地笑著,未有情緒表露。
「沒想到四侄兒倒惦記著,我又怎能不請她來玩?難得有一個女孩兒如此對我的味口。」定陽公主笑道,吩咐旁人:「去,把曲姑娘請上來。」
曲清幽忐忑不安地跟在綠衣宮人的身後朝高台行去,不知召見她有何用意?
待到皇后面前,曲清幽屈膝道:「民女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接過宮人遞上的茶茗了一口,並未叫「起身」,而是朝定陽公主道:「這就是那位曲尚書家的才女?」
定陽公主道:「四侄兒說的不正就是她?我初見時也極對胃口,故而邀她來打馬球。四侄兒莫不是對曲家姑娘感興趣?」最後的話已經有些出格了。
粟夫人在後面聽得眼裡就快冒出火來。
「姑姑拿侄兒來開玩笑不打緊,不過這話可唐突了曲姑娘,姑娘家的閨譽要緊。我只對她的詩感興趣,想一睹才女這風采。」四皇子笑道。
「看來姑姑真是說錯話了,該罰,該罰,曲姑娘,莫放在心上。」定陽公主狀似玩笑道。
曲清幽心裡也是對這群貴人多為忌憚,封建王朝就是一個沒有人權的社會,就算她也是官家女出身,稍有差池即可丟掉性命,依然維持屈膝的動作恭敬道:「民女又豈會放在心上。」
羅昊不滿的朝四皇子看了一眼,後者微不可察暗暗賠罪。就在他準備上前替曲清幽解圍時,皇后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才笑容可掬地道:「起來吧,抬起頭給本宮看看。」
曲清幽方才慢慢抬起頭來,早已知道皇后出身定國公府羅家,但那長相卻酷似穆老夫人,不過她不像穆老夫人般多了幾分柔和,眉宇間卻多了幾分殺氣。看到皇后也玩味的看著她,她這才知道自己出格了,忙低下頭來。
「曲姑娘性情相貌確有幾分男兒之氣,難怪定陽引為知音。」皇后笑道,目光卻與穆老夫人交換了一下。
定陽公主上前抓著曲清幽的手腕道:「既然皇嫂見也見過了,我的馬球賽可要開賽了,再拖就太陽都要下山了。」
「看你這妮子有夠急的。」皇后把茶碗遞給宮人,笑道。
「不知姑姑可曾缺裁判?我與二表哥可以充當。」四皇子上前自薦道。
定陽公主看了看表兄弟二人,她這侄兒素日裡就一副溫和的樣子,至於羅昊更是摸不清他的品性,不過他能當上這大理寺卿想必也是有些手腕的人,故笑道:「那敢情好,有四侄兒與羅卿家參與,必定精彩萬分。」
馬球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