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武德九年,夏。
驕陽似火,酷熱難耐。然而,在清河郡的一座宏偉府邸內,卻是一片緊張與繁忙。僕人們匆匆忙忙地來回奔波,醫師和郎中們頻繁出入,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焦急。
這座府邸氣勢恢宏,莊嚴肅穆,正是赫赫有名的五姓七望之一——清河崔氏的家族駐地。早在隋朝時期,崔氏與其他六大家族——博陵崔氏、隴西李氏、趙郡李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太原王氏,便被世人譽為五姓七望。
五姓七望,聲名遠揚,被尊為天下氏族之首。有言道:「流水的王朝,鐵打的世家。」更有傳聞說:「寧娶五姓女,不入帝王家。」由此可見,其在世人心中的地位何等尊崇。
而今日的崔家府邸,卻籠罩著一層沉重的陰霾。
府邸內的下人與醫師們步履匆匆,皆因崔氏的小少主崔景舟突染重病,生命垂危。這位小少主,乃是清河崔氏當代家主崔鴻的獨孫。其父親早逝,自幼便跟隨在崔鴻身邊,深受祖父的寵愛與呵護。
崔景舟的母族,乃是同樣位列五姓七望的范陽盧氏。此前,他在范陽盧氏小住了一段時間,歸來時卻恰逢狂風暴雨。或許是那場風雨的緣故,他感染了風寒。至今歸族已有一月有餘,風寒不僅未見好轉,反而日益嚴重,近期更是陷入了昏迷。
崔家府邸中,一處奢華的小院裡,此時擠滿了人。房間內,一位清新俊逸、面如冠玉的少年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臉色蒼白如紙,毫無血色。這位少年,便是清河崔氏的小少主崔景舟。
床邊坐著一位美婦人,她的神情疲憊不堪,滿臉淚痕,眼中布滿了血絲。她的手緊緊握住崔景舟的手,仿佛生怕一鬆手,就只能摸到他冰冷的屍體。
這位美婦人,便是崔景舟的母親盧婉儀,她乃范陽盧氏家主的嫡女。她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緊握著崔景舟的手,默默地流著淚。
房間外…
「真是飯桶!一群廢物,連傷寒都治不好,你們也配當醫師?」一位老者怒不可遏,食指幾乎要戳到眼前這群醫師的臉上。醫師們嚇得撲通跪地,頭都不敢抬。
這位老者正是清河崔氏的當家人崔鴻,也是崔景舟的爺爺。身為五姓七望的家主他地位尊崇,就連皇帝都要對他禮讓三分。
面對崔鴻的斥責,醫師們戰戰兢兢,根本不敢還嘴。
崔鴻越想越氣,衝著身後的家丁揮揮手,厲聲道:「把這些沒用的東西拖下去!景舟若有個三長兩短,就拿他們陪葬!」
家丁們聽命行事,如虎狼般撲向那群醫師。「崔家主饒命啊!小少主的病實在怪異,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啊!」「饒命啊!崔家主開恩吶!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求您高抬貴手!」醫師們哭喊著求饒,但崔鴻不為所動,他跨步進入屋內,直奔崔景舟的床前。
望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少年,崔鴻老淚縱橫。這可是他的心頭肉啊,他怎能忍心看著孫子遭此大劫?可天意難測,哪怕他貴為五姓七望的家主,也無計可施。
「來人!速速出去張貼告示,凡能治好我崔家少主者,賞錢百萬貫!」崔鴻在屋內急得團團轉,最後只能寄希望於張榜求醫,碰碰運氣。
「稟報家主,范陽盧氏的人到了。」崔鴻剛坐下想喘口氣,就有家丁來報。
「哼,他們總算來了,叫他們進來!」崔鴻拍案而起。
他認為孫子病倒,范陽盧氏難辭其咎。若是他們能未雨綢繆,讓崔景舟多留幾日,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不一會兒,范陽盧氏的人浩浩蕩蕩進了院子。領頭的是一位老者,他便是盧驍,崔景舟的外公。
五姓七望世代聯姻,關係緊密,在朝堂上呼風喚雨,無人敢輕易招惹。
崔鴻見盧家眾人到來,面沉似水,並未起身相迎。盧驍率眾進屋後,還沒等崔鴻開口,便先發制人:「崔鴻老兒,景舟究竟怎麼回事?他從我盧家離開時還好好的,為何月余不見,就病成這樣?」
「哼!你還有臉問我?他若不是在歸途遭遇風雨,又怎會染上這等惡疾?」面對盧驍的質問,崔鴻氣不打一處來,覺得明明是盧驍理虧,反倒豬八戒倒打一耙。
「哼!我之前收到
第一章 崔家少主,崔景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