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載來到桌邊坐下,看著身前美人,一時有些亂了心神。
蕭若溪手提酒壺一口口灌下,隨後將酒壺遞到了李載面前。
那微紅的臉頰,帶著盈盈笑意,一雙桃花眼之中好似藏著幾分柔情。
「怎麼?本姑娘相邀,李先生卻是害怕了?」
李載鬼使神差般接過酒葫蘆,也沒顧及什麼男女之別,對著酒葫蘆就喝了兩口。
「蕭姑娘今日這是怎麼了?」李載剛想問詢些什麼,卻是直接被蕭若溪打斷。
只見白衣仙子抬頭看向天際明月,突然說道:「今日,被你的弟子上了一課。」
「哦?紅鸞還是大白?」
「大白那丫頭,我說東她不敢往西,能給我上一課?」
「那就是紅鸞了,也不知道她跟你說了些什麼,竟是讓向來拘謹持重的仙子此刻變得像是個散漫的江湖人。」
此刻李載說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蕭若溪依舊自顧自說了起來。
「我的父親,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對了,我此時稱他父親,並非我真的將他當做父親,而是為了讓你聽來知道這個人是誰,明白嗎?」蕭若溪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恨意。
李載輕輕點點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倒是不曾聽聞你和龍衍兄提起令尊。」
白衣仙子繼續說道:「狗屁令尊,他就算不得一個父親。」
「蕭姑娘這是回憶起往事了?」見她既然想說,李載倒也只能順著話茬說下去。
蕭若溪輕輕搖頭,語氣有恨,但也多是釋然。
「那個男人就是個尋常人家的土財主,娶了好多房老婆,這種事兒見怪不怪,我倒也不不會因此就去記恨他,只是先母乃是正妻,早年跟他的時候他也只是個窮光蛋,若非阿娘有些家世,他又如何能有所成就?可是人啊,總是貴易友,富易妻,我阿娘不求他一定要一心一意,但好歹也得維護阿娘作為正妻的威嚴,只是他這個混蛋,過河拆橋,從來就不曾真心愛過阿娘,他愛的只是阿娘的家世。」
「我以前一直以為,你和龍衍兄一定是出自某個貴族大家呢。」
「哼!誰說英雄漢就一定要出身貴族世家?別打斷我!」
「好好好蕭姑娘請接著說。」
「家母鬱鬱而終,我和王兄幼年時在家中便備受冷落,那混蛋養的幾個狐媚子百般欺壓我兄妹二人,甚至有個狐媚子還想將我許給她那個窮弟弟做童養媳。」
聽到這兒,李載緩緩皺起眉頭,隨即問道:「那你爹呢?就沒有說什麼?」
「他?他就像一頭只會找女人播種的牲口,可能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子女,當然,肯定是記得我們兄妹二人的,只是我阿娘的一生奉獻,最後就只換來一句『那個女人』,而我們就成了『那個女人』生下的孩子。」
「唉小姑娘,如今你已是這世間能翻雲覆雨的人物,這些往事怕是早就該放下了吧?」
「當然,早在我和王兄將那一家子畜生都斬盡殺絕的時候,這段往事就算放下了。」
聽到這個消息,李載還是有些驚訝。
「你們後來,將自己父親的家族給滅了?」
「李文若,我說過,那個畜生不是我的父親,他對不起阿娘,為了他和狐媚子的兒子,甚至打算將王兄殺害,也想過將我送去給那狐媚子的弟弟,這樣的人,能稱作父親嗎?」
「確實不能。」
蕭若溪繼續說道:「後來我和王兄修行大成,屠戮柏家滿門,王兄親手將那個男人的頭顱斬下,硬是逼著那狐媚子的弟弟當著闔府上下人的面兒,和那狐媚子苟合,我雖覺得不妥,但王兄說他每每想到那狐媚子的弟弟曾惦記過我,便是將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於是那狐媚子一家,被王兄養了多年,甚至到今日,還活在蜀中王府的地牢之中。」
「龍衍兄,也是個狠人啊。」
蕭若溪搖搖頭說道:「我沒有父親,長兄如父,前面那些年,都是王兄一直護著我,所以在這個世界上,王兄就是我最重要的人,無論誰要傷害他,我都不會坐視不理。」
「說了這麼多,你心裡的結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