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基見姑姑今日待自己十分隆重,有點受寵若驚,謝道:「姑姑有事,吩咐侄兒去辦就是,用膳就不必了,侄兒實在擔待不起。讀爸爸 m.dubaba.cc」
太平公主當時只是衡量局勢,覺得韋皇后拋出「五色雲」以及《桑韋歌》的輿論是一個很危險的信號,說明韋皇后的野心,已然從密謀走向明面。她的最終目的,無非遵循則天皇后故事,逐步架空皇帝李顯,獨自把攬朝政。
太平公主絕對不能看到這個結果。她深知一旦韋皇后掌握了大政,其首要清除的目標就是自己和哥哥李旦一家。目睹了朝中風雲並深諳權謀的太平公主知道,任何他姓之人掌握了大權,李氏宗族就成為其行進道路上的第一個絆腳石,自己的母親當年不正是這樣做的嗎?
太平公主深知,以韋皇后目前的地位,若非哥哥李顯以廢除皇后的法子可以奪其位,其他人難以撼動。可是哥哥李顯對韋皇后言聽計從,讓他廢后,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她與李隆基密謀的結果,一致認為應該先除韋皇后的爪牙:宗楚客與紀處訥,至於崔湜,無非是一個捎帶著的角色。
太平公主今日本想拿這些事兒試探李隆基的看法,不料李隆基竟直言拋了出來,且義憤填膺,她很滿意李隆基能有此態度,遂點頭道:「不錯,不但李氏子孫應該這麼想,大凡有些良知之人,豈能容如此劣行橫行天下?我作為李家女兒,也十分憤慨。三郎,其實我這幾日鬱悶,緣由此起!」
李隆基此時想起那日與趙逍遙求一起密談的情形,趙逍遙求讓他設法與太平公主聯手,可謂一語點醒夢中人。他此後思來想去,因為實在摸不透姑姑的心思,不敢貿然張嘴。今日姑姑約來自己,雖如往日那樣對自己嬉笑怒罵,然她與自己單向晤談,則此種方式已透出特別。
當時正好薛崇簡答應後離去。太平公主橫了他一眼,說道:「你日日貪玩得緊,自然天天快樂,無暇關心它事。你莫非沒有聽說嗎?前一陣子,為了一具水碾,僧人把我告到官府,弄得我灰頭土臉。還有,裹兒現在也無視我這位長輩,常常在背後說一些蔑視之語。三郎,外人欺負我,家裡小輩也不把我放在眼裡,你說,這日子過得還有什麼意思?」
李隆基聞言太平公主有話要說,殷勤問道:「姑姑還有何事吩咐侄兒?」
記得李隆基那日的毬伴為禁苑總監、利仁府折衝以及萬騎果毅,這些人雖官職不高,然皆手握一定實權,到了關鍵時候還是大有用處的。太平公主畢竟身在高位,所歷大事太多,其眼光較常人犀利不少,一下子就能看出事情的關鍵所在。她現在等待李隆基前來,心中的思緒紛紛揚揚,忽然想到這樣一個問題:此子為何多結交這些軍中之人?若論玩毬,那鍾紹京與麻嗣宗尚能上場馳騁,而陳玄禮與葛福順畢竟技差一籌,整場比賽只能在場邊觀看,沒有上場的機會。如此看來,這個三郎以玩毬名義結交軍中之人,恐怕另有深意!若三郎果然有了這種心思,那麼自己此前對三郎的看法肯定是完全錯了,這是一個深不可測之人。
太平公主道:「我不想他長久如此。我想托你之事,就是請你把崇簡與王師虔帶入你的朋友圈裡,讓他們學一些交際的本事,你覺得為難嗎?」
李隆基覺得姑姑此招匪夷所思,所謂朋友,那是志趣相通之人因有默契而常常交往,沒聽說過生硬地將人硬塞入他人圈內。不過薛崇簡為人很好,其言語不多,性情很隨和,相信自己的朋友圈能夠容納此人。李隆基並未多想,只是覺得答應了此事,今後與姑姑的聯絡就可加深一層,遂滿口答應道:「姑姑所命,隆基定遵照執行,有何為難之處呢?只是我的這幫朋友層階太低,怕崇簡兄恥與他們交往。」
「你那崇簡哥哥,也是一個不愛交際的主兒,在外面沒有什麼朋友,就愛在府內與典簽王師虔一起弄詩吟文,實在讓人惆悵。我剛才說了,男兒要志在四方,需要朋友。將來我百年之後,這個家還需要他來主持,他如此行事,我如何能放心?」
李顯和韋後皆為愛熱鬧之人,數日前已發敕書,讓中書省與門下省三品以上官員、學士、諸王、駙馬等人入宮城一起守歲。是日晚間,受邀之人早早入宮城等候,天色一黑,人們按指定位置入席,就見殿外的空地上,燃起了數十堆大火。
鼓樂聲中,殿門處又
第六十五章 品詩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