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下面那些西涼兵的嚎叫,李傕就恨不能把這幫迷信鬼神的小嘍羅一個個揪過來先揍一頓,然後好好和他們講一講不要迷信鬼神巫術的道理
可是對面的「董卓」根本不給他講道理的機會,又是「嗷嗷」兩聲吼叫。
然後,李傕就看見原本好像空無一人的矮牆和木柵欄後面,突然就冒出不計其數頂盔貫甲的兵士,同時還揚起了一面面繡著「某郡某姓」字樣的旗號!
這可把李傕給嚇壞了,這雒陽城內怎麼有那麼多披著盔甲的精銳?那些柵欄後面全都是精兵,還有不少人正從柵欄後面的宅院中湧出來。
轉眼間雒陽子城的木柵欄後面就有點人山人海了,看著足有上萬人之多!
而且李傕目之所及,看見的所有人都有盔甲護身——盔甲可不便宜,這年頭能配上一身盔甲的不是精銳就是哪個世家大族的部曲。
一萬披甲之士,李傕手下都沒有!小天子劉協也沒在谷水前線擺出過那麼多披甲士。
可明明應該很空虛的雒陽城內,卻聚集了上萬披甲之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埋伏」
「又中計了,雒陽有董太師,還有埋伏」
「主上,快撤吧!」
李傕手下那幫兵油子都是久經戰陣的主兒,勝仗打過不少,敗仗也吃了許多,這次來雒陽連神仙都遇上了,全都快成精了。
現在看見「董卓」,看見上萬伏兵,就知道要壞事兒。也就不等李傕下令,便開始又嚷嚷著要撤退了。
李傕當然不甘心了,撲擊雒陽之戰可是他的拼死一擊,拼輸了他可就只能等著明年滅族了這誰受得了?
想到以後十個月的天天等死的日子,李傕心一橫就又爬上戰馬,一手拉著韁繩,一手舉起根手戟大聲呼喊了起來:「都別怕,那不是董太師那是個假貨!
真的董太師早死了!
隴西李氏的弟兄們都跟我李傕,咱們一起和昏君的人拼了!」
李傕一陣發狠,下面一幫隴西李氏的兄弟子侄也都猛醒過來了。他們必須得拼命,要不拼餘生就只有十個月,甚至可能都不到了!
李傕所屬的隴西李氏可是強宗大族,所以他是帶著一群宗族兄弟子侄一起投靠董卓的。
如今在他手下帶兵的不是他的一族,就是他妻子或母親的族人,就算進不了三族,也和李傕栓在一起。
李傕真要給滅了三族,他們也好不到哪兒去,說不定還走得更早一點天子只說李傕三族明年滅,可沒說不在李傕三族之列的就能混個善終善了的。
這個時候不拼命看來也不行了!
於是這幫李氏宗親也只好咬著牙上了,他們每個人都有一些心腹爪牙,這個時候也一起發力,狠狠殺了一批帶頭跑路的,終於把行將崩潰的隊伍給穩定了下來。
可是對面的「董太師」可不會因為李傕一門的努力就放過他們,他還在那邊不斷「嗷嗷」嚎叫,每嚎一聲,就放出一輪飛矛!
每一輪都是一十五支齊射,間隔不過數十上百息。還極有準頭,每一輪的十五支飛矛都能射入李傕所部的軍陣,雖然不是「矛無虛發」,但飛矛的穿透性可不是箭簇可比的。有時候還來個一矛兩命,真是太兇殘了!
所以每一輪飛矛射出去,至少都能放倒七八個西涼軍士,被飛矛擊穿身體或四肢的西涼兵有的不會馬上死去,還會哀嚎呼救上一陣子。
慘叫聲就在李傕的軍陣中此起彼伏,聽著都讓人膽寒。
不過最讓這些西涼軍感到害怕的還是他們腦海中的「封建迷信」!
發射飛矛的床子弩並不稀罕——這玩意兒原理和弩機一樣,而弩機則是非常普及的裝備,所以即便沒見過床弩的,也能想清楚是怎麼回事兒?
可是讓人不明白的是,為什麼「董太師」的床子弩放飛矛的速度那麼快?
床子弩的威力雖大,但是要拉弦張弩可不容易,通常得用牛拉。而要在戰場上驅趕黃牛拉弩弦可不容易,黃牛膽子小,很容易受驚,有時候牛脾氣來了用趕不動可是「董太師」那邊的飛矛怎麼放得那麼快?
難道那個「董太師」在用法術發射飛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