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左瀟只感覺的到痛,頭很痛,身體很痛,甚至骨髓都在痛,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痛。
外面又很吵,好像有人一直在哭,間或還夾雜著幾句『小賤人』『妖孽』『賤種』之類的喝罵聲。
眼睛睜不開,聲音也聽的不是很清晰,再加上讓人深入靈魂的那種劇痛,左瀟很懷疑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死?怎麼記得自己好像已經死了呢?」這該死的痛,怎麼總是會干擾他的思緒······明明應該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幸好左瀟一直都是隨遇而安的性子,既然想不起來,就不再去想了,只是專心去抵抗那種快讓他崩潰的疼痛,其他的都不在理會了。
這樣一來,左瀟這邊倒是安穩了,小小的身子,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偶爾貓叫似的哭兩聲,抽搐似的動動手動動腳的。
給餵奶就吃,偶爾奶娘或身邊的人忘記了,明明餓的狠了,卻也不知道給個聲音,提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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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媽媽,你說咱們哥兒是不是有什麼毛病啊?如果不是聽到過他哭,身上也是軟軟的,還有熱乎氣兒,怎麼都不像是····不像是···」一旁伺候的小丫頭鈴兒『不像是』了半天,到底沒敢將『活物』兩個字說出來。
但是一旁的奶媽媽怎麼會不知道她要講什麼,眼睛止不住的閃了閃,嘴裡說了句:「不要胡思亂想,看看哥兒這好樣貌,將來必是有造化的!」
鈴兒嘴裡雖然沒有反駁,但卻是拿眼睛偷偷斜了劉媽媽一下,小嘴也撇了撇,心裡想著:「還造化呢?誰不知道,哥兒是五月初五的生日,那可是毒日,專出煞星的!而且剛出生第二天就死了祖父,現在又是這種詭異的樣子!」
鈴兒越想心裡越怕,不禁有些哀怨,這麼大個榮國府,自己怎麼就這麼倒霉的被派來這裡伺候了呢?雖然現在是二等丫頭的待遇,但她卻寧可自己是瑚大爺或者珠大爺身邊的灑掃丫頭!
再退一步,就是在新來的趙姨奶奶那裡,也比這裡有前途啊!
撇嘴皺眉的在那裡想了半天,卻只能嘆氣,誰讓她是外面買進來的,在府里沒資歷沒人脈呢?能混到現在已經是本事了,還是做好分內事,不能再多想了!
不過哥兒長的是真好,眉間一點硃砂,小臉白嫩嫩粉嘟嘟的,一點也不像普通剛出生的小孩子一樣皺巴巴的。不過,越是這樣越嚇人,不會真的像大家說的那樣是個妖孽吧?想到這裡,總覺得身上有些涼颼颼的,不自覺的又向後退了兩步,輕易的不敢去碰自家哥兒。
不只是她,連奶媽媽都是如此,除了伺候哥兒餵奶、拉尿,再不肯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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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兩個在這裡小心翼翼嘀嘀咕咕的,還在裡屋做月子的榮國府二爺賈政的姨娘周氏,卻只敢躲在屋子裡,跪在一尊小佛像前,邊撿佛豆邊偷偷的哭,剛生完孩子沒幾天,不要說坐月子了,竟然連稍微休息一下都不行。
她雖然長相不俗,但是卻生性懦弱,也正是因為這點才被王家老太太看中,給了自己心愛的長女做了陪嫁丫頭。
又在姑娘進了賈府,懷上珠大爺的時候,為了給太太固寵,被開了臉給二爺做了通房,現在珠大爺都四歲了,大姑娘也快兩歲了,自己才因為老太太和太太鬥法,好不容易在太太的默許下懷了一胎,但誰能想到,明明應該五月底才到預產期的,竟然會被一隻發狂的貓驚了胎,趕在五月初五毒日生下了一個哥兒。
真算起來,這也不算什麼,怎麼說都是意外或者被陷害才趕這麼一個日子生產,雖然對哥兒以後有影響,但也不會太大,畢竟傳出去,對太太對府里都不好。
可是,誰能想到初六的時候,老太爺會因為出去赴宴喝的太多,又一定要騎馬回來,並且h起來的時候竟然『老夫聊發少年狂』了一把,竟然不停的用鞭子抽打馬匹,不停的加速,最後竟然從馬上摔了下來,雖然太醫查看後,說老國公爺得的是心悸之症,在落馬之前已經發病了。
但外人看到的卻都是,戎馬一生的老將竟然因酒落馬而死?
第一章三世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