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我坐在渡江的船上,隨波起伏著靠向岸邊,左右刀槍如林,甲光簇織,不免生出如此的心態和想法。
既然江北兩大水軍都已降服,渡江就不再成為問題了,我出發的時候,京口那裡甚至開始著手,修復那條過江的鐵鎖浮橋。
只可惜這首《赤壁懷古》,已經被那位穿越者前輩給搶先用了,因此至今還攜刻在,鰲頭磯的山石上供人觀瞻,
我能夠抄的,也只有明朝楊滇的《臨江仙》,作為現代三國電視劇主題曲的改版。
只可惜,那些衣衫襤褸如同難民一般蠕動行走在江邊的人群,多少破壞了這種豪情壯志。
那些表情呆滯的江北百姓,衣衫不整和各種傷痕,明顯遭到先前渡江的官軍報復性的蹂躪,但是他們就像是無數次習以為常一般,努力相互攙扶著,或者抬著不幸死掉的人,向著一片凌亂的家園走去。
事實上,綿連的亂世,很容易就一次次刷新了人們對於統治者們的下限,只要能夠活著就好,其他都是浮雲,或是只要咬咬牙就可以熬過去的坎坷而已,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在一切就有指望。
瓜步洲到了,踏上陸地之後,我們等於進入了傳統揚州的地界,隸屬與江陽縣下轄。
不過戰火早已經隨著再度出發的兵鋒遠去,淮南藩鎮聯盟的土崩瓦解,不代表著就是萬事大吉。各種反攻倒算的策略和措施伴隨著分化瓦解的勾心鬥角
我部人馬馬不停蹄的穿過一片荒敗的江陽縣,抵達了揚州現今的治所——江都城,也是我昔日途徑之地,再次駐紮下來,就地接受來自海路輸送的補給和裝備維護,重點是本地無法提供的火藥。
不過在過江之前,我再次處理了一個手尾,就是手上那批江寧軍的俘虜,突然鬧將起來,鄭重其事的提出一個請求,期望能給我賣命一二。
這個結果卻是大出我的意料之外,隨後我才知道,居然是因為我讓人給他們治療傷勢有關。當然,我也不是處於好心,或是人道主義之類的緣由,而僅僅是缺少培養戰地救護的素材而已。
留用這些俘虜的傷患,來進行縫合清創修補等戰地急救的練手,好迅速傳幫帶出一批簡單速成的醫療兵,反正練死了也不可惜,再加上簡單的戰地營養學禁忌和衛生防疫措施,這樣一個軍事醫療的體系,就初步成型了。
但是這樣卻帶來一個意外的後果,被銃擊傷的事後感染死亡率頗高,如果沒有相應的特殊工具進行處理包紮的話,
因此粗粗的救治之後,我們的俘虜里居然有好些人活下來後,起了思願意改投麾下為本軍效力。
用他們的話說,都是爛命一條,也已經為舊主拼命盡力過了,換個待遇更好的地方繼續吃兵糧,才是因由之一。至少連她們這些敵虜都能有所善待,定然是一個有大胸懷、大氣魄的將主云云。
當然了,。我也早過了那種,被人一吹捧就飄飄然不可自拔的中二年紀,無論是否真心歸心投靠什麼的,他們這些俘虜,對我來說不過是可有可無的點綴而已。
雖然友軍之中,也有從這些本地軍隊中,受降納叛補充兵員的行舉,但是信奉重點精兵主義的我,完全犯不上這麼做。
不過,這一次一貫沒有這麼主動作為的陸務觀,卻是一反常態的先溝通辛稼軒,又和他一起聯手再次說服了我,從中接納了部分人的投效。
理由很簡單,暫編第四營的價值和存在證明了,我們這隻新軍就算再怎麼精銳,也需要相應規模專門配合我們,並且充當某種外圍和炮灰角色的普通部隊,或者說將比較精銳的核心戰鬥力,從日常的雜務勞役里解脫出來的需要。
乃至用某種更加吃果果一些的誅心之言說,在這個席捲天下的北伐大勢之中,我們這個初見雛形的小團體,也需要有足夠的實力來發出自己聲音,和創造建功立業的機會,而不是就這麼隨波逐流的泯然於大勢,那怕是一群炮灰走卒之流也好,。
先能拉起足夠規模人馬和裝備,然後才有本錢依據自己所能發揮的作用和前景,向國朝謀取相應的編制和地位,顯然是這一系列的戰鬥,多少給他們樹立起某種期待和信心來。
起碼潤州兵